何佳并没有很明显的表情变化,只是在一旁慢慢喝着咖啡。
等到咖啡快要见底的时候,何佳说道:“这段时间让我冷静了下来,让我知道想要自由的代价有多么大……我也没任何道理让你让出那个位置……只是有一天你想要走了,麻烦跟我说一声行吗?”
何佳说着说着眼神就黯淡下来,可以看得出来她不舍得放弃“自由”,我试着换位思考了一下,假如郑令那天选择的是何佳,我会怎么样呢?
或许我会再找其他的一份工作,不可能会像现在何佳找我一样去找她,她能来找我提出这个要求,足够说明这段时间她遇到的事不太好……
想到这里,我的确有点心软了,态度不再强硬的说道:“我今晚去找一下郑令,看一下这件事他的看法,这么做行吗?”
何佳点点头,说道:“不用这样的,你这么做对你不太好……你能在离开的时候知会我一声我就很感谢你了……”
我打断她,说道:“就这么定了,如果郑令那边可以的话,我现在就可以把这份工作给你,我想你比我更需要这份工作。”
何佳表情挣扎了一会,许久后才说道:“谢谢。”
说完我就起身,结完账后离开,再留在这里已经没什么必要了。
想不到我就简简单单的驻个唱,还能遇见这样的事,这样一看,高薪的工作竞争还真挺激烈的。
……
郑令听着dj摇摆,时不时往嘴里灌一整瓶酒,他是一个很有个性的男人,据说他两条手臂的纹身,从十六岁陪他到了三十六岁……
我在角落坐着,看着他,也不说话,就在想着该怎么样跟他开口。
郑令掐断了音乐,拿毛巾擦了擦手,点上了一支烟。
他似乎有些累了,整个人依靠在椅子上,我趁机开口说道:“郑哥,上次面试的那姑娘你还记得吗?”
郑令转了一圈椅子,说道:“记得,挺有个性的小姑娘,怎么了?看上人家了?”
我摇摇头,回道:“郑哥,钱我也赚够了,所以想着休息个三四月,我今天特意找到了她,她表示随时可以来这上班……所以我想听听郑哥你的意见。”
郑令有些急切地说道:“你小子,我就知道你要走,前几天闷闷不乐的,你只要留在这里,我一个小时给你加两百,你应该了解这工资有多高吧!”
或许是我“贪财”的形象太过生动,郑令想把我留下的手段来得这么直白,我摇摇头回道:“郑哥,这不是钱的事……那姑娘来上班后你要是需要我,我立马来友情客串一番,只要……”
我没说完郑令就打断我,说道:“小池,你这根本就不给哥谈判的机会呀!要是我说不想让你走,你能留下吗?”
我顿时有点语塞,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。
郑令又打开了音响,斩钉截铁的说道:“今晚过后,你拿钱走人,明天叫那个小姑娘来上班,也不需要你客串,有多远滚多远,最好别让我在这个酒吧看见你。”
我知道我这个决定让郑令很难做,但我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。
事实上店铺有了进展后,我早已经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,这种灯红酒绿对大多数的人来说是放松,但对我来说有点太闹腾了,这或许就是我没法放开跟郑令聊天的一个原因,因为我明确的知道我和他不是一路人…
“郑哥,你能这么看重我,也许是我身上让你看到了某个人的影子……但是我真心觉得我融入不来这里,每天晚上我都是稀里糊涂的就过去了,这种滋味很不好受。”
留下这段话,就拿着麦克风上了台,至于郑令撂下的狠话我是一点也不在意,哪天想来还是能来,现在可是法治社会,他在这吓唬谁呢?
今天按照排班表来说,我只需要唱六首歌,但我唱了八首,唱完后就离开了酒吧,也没去问郑令要工资。
这事是我做的不对,无论怎么说,我今天都对不起郑令,但不这么做,又对不起何佳……
没过一会,郑令就转了过来,一共是转了三千。
紧接着,又发了一条语音:“跟你说过,跟我混少不来了你的,你把钱收了,走的时候能体面一点……你真的很像我之前一哥们…算了,不和你说了,你现在不像我那哥们了。”
我点击了接收,回道:“郑哥,我就是辞个职,有必要闹得这么僵吗?搞得好像一副生离死别的样子……酒吧我是不在了,但我挺喜欢跟你混的这些日子的,简单直接。”
越发觉得我现在离开像是一对一见钟情的情侣,在看对眼之后就尝试着交往,交往的那段时间也很美好,但某一天有了一个第三者介入,就结束了这段交往……我就像那个被第三者牵着鼻子走的人,而郑令则是在问自己:我当初怎么会看上这种畜生?
拨通了何佳的电话,直截了当地说道:“搞定了,你明天来上班吧!最好九点到,早一点比较好。”
“好…好,谢谢你,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……如果有需要的话,我可以陪你睡一觉。”
我仿佛看到了电话那头何佳说出这句话时无奈的表情,说道:“你千万别说这种话,你特么女人不自爱,那你以后还怎么风轻云淡的去追寻你想要的自由?你什么也不用给我,好好工作就行。”
何佳沉默了好久,我索性就把电话调成免提,坐在一旁等着她的答复。
她似乎还在纠结怎么报答我这个问题,说道:“可是除了这个,我身上没有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了。”
“别这么小看自己……最起码面试那天你唱歌时,你在发光。”说完就挂断了电话。
我不希望我和她之间存在着交换关系,这种东西一旦开始就会没头没尾的,等真正做到了“等价交换”那一天,也许连自己都记不清到底欠了对方什么。
发生了这些事,我只能祈祷能睡个好觉,让惆怅可以在睡眠中消化掉……祝自己好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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