罗子笑道:&ldo;你果然是少爷。&rdo;
我脑子有点发木,被他损的没话说,就转开话题,问他接下来准备去做什么。他脸上浮现出无奈的表情,站起身走到窗边,背对着我说道:&ldo;我已经没有路可以走了。&rdo;我心里一震,不懂他的意思,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。
&ldo;吴邪,你能想象,如果你脑子里面有不属于你的记忆,你会怎么做?&rdo;他道。
我哑然,过了好一会儿,才道:&ldo;那要看是谁的记忆。&rdo;
他转过身看了看我,道:&ldo;在西太白的那个棺材里,我被灌输的是范雎的记忆。虽然,我还是我,但是在火山的时候,他的感受,对我来说是非常真切的。&rdo;他说这些话的语气十分平静,但我越来越觉得莫名其妙。他道:&ldo;如果我的推测没错,那种深色的玉石,对人的大脑有影响,可能是像录音带一样,可以记录你的一部分思维。&rdo;
我大为惊讶,心里开始琢磨自己进入过的玉陨,按照罗子说的,范雎的棺材,镇魂台,甚至我最后进入的甬道,都有&ldo;储存记忆&rdo;的功能。但这些玉陨,进去之后的感受又大不相同。我想着,又是一大堆问题涌出来,刚要开口,就被罗子一个手势挡了回来。
&ldo;范雎的棺材,是相当不完善,它给我带来的只是部分记忆,而且里面似乎有某种蛊,我中了之后,就迫不得已的要去火山口才能解开,这就是为什么我在神志不清的时候,依旧让你们带我去火山,其实并不是我想,而是他想要我这么做。&rdo;
罗子说罢,指了指自己的脑袋,然后道:&ldo;镇魂台的玉陨,其实也是范雎的棺材,但是那个多了一项功能,就是&lso;长生&rso;。你也许不能理解,我也不能,都是&lso;他&rso;告诉我的。进入那里,代价是思维混乱。&rdo;他说着加重了语气:&ldo;有人,把范雎从玉陨中带出,放进西太白的斗中,这个人,就是张起灵。&rdo;
听到这儿我一下就僵住了,晕了起来。
我似乎是瞬间就丧失了可以思考的能力,瞪着眼睛愣生生看着罗子。他深吸了口气,对我道:&ldo;二十年前,他去过秦昭王,范雎,白起三个人的斗。但是,顺序和你不一样,他先得到的是昭王斗的消息,于是去了那里,也如你所料,他发现了那个甬道,但是在甬道里,他得到的却是秦昭王的记忆,这指使他去玉陨取出范雎的尸首,放入白起斗。&rdo;
罗子观察了一下我的表情,缓缓走过来坐下:&ldo;你也许不理解,为什么要这么做。现在你试想一下,范雎在玉陨里,身体维持着永生的状态,只能算是一具千年不腐的粽子而已,但是,他进入了最终那个完善的,为他准备的石棺,记录下记忆,然后,他的记忆传入我的脑子。&rdo;
&ldo;假设范雎在还没有研究出真正的&lso;永生&rso;办法时,就快要死了,被昭王葬在玉陨里,最终昭王找到了可以储存记忆的工具,他意图把自己的宠臣真正的&ldo;永生&rdo;。&rdo;我听着听着忽然就觉得有点不对,于是问道:&ldo;那他当年为什么不刨出范雎直接那么做?&rdo;
罗子笑道:&ldo;我想你一定知道,白起是范雎害死的,当时的秦国,举国上下都非常憎恨范雎,所以这么做,很有可能目的没有达到,反而让范雎被人害死。所以,他将这个遗愿,连同自己的记忆,封存在陵墓的甬道当中!&rdo;
我恍然大悟,心里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,在脑中整理了一下他话的意思,看来二十年前闷油瓶去火山口的时候,是在甬道里面做了一个置换,把昭王的记忆取出来,把自己的记忆放出来。
当年的他也做了和罗子一样的事情,就是继承遗愿,把范雎送进了黑石棺当中。而昭王选择把白起范雎放在一处,很可能是因为两个人生前斗得太厉害,作为秦昭王,希望他们死后可以和解吧。
我不禁感叹,原来古人的心机如此之深。
我绝对不是对罗子深信不疑,就算是到现在,他的叙述中仍有很多疑点,比如我在甬道中为什么没有得到闷油瓶的记忆。但是,我并没有直接问他,他也表示已经告诉我全部他所知道的情况,如果再想知道什么,只能问闷油瓶了。
罗子说完所有的事情,拿起桌子上冷掉的茶水喝了一口,道:&ldo;我来找你,其实是为了一件事情,你答应过我,会给我金沙江戈壁的地图。&rdo;
我看着他,心里开始犯难,如果我把那个地方的位置告诉他,他是一定会去追查小金子的线索的。他似乎是发觉了我的犹豫,拍了拍我肩膀道:&ldo;你不必想太多,我已经是无路可走的人,你知道范雎要我如何做么?&rdo;他顿了顿,表情阴了下来:&ldo;他希望我做得事情,就是进入第一间墓室那个陪葬的棺材。&rdo;
&ldo;啊?&rdo;我心里惊骇,这么说来,罗子当时攻击闷油瓶,就是说他在精神上被占据了?但是现在,他好端端的坐在我面前,什么事情都没有,很难让人相信他去金沙江的目的是为了躲避另一个自己。
我收敛心神,问他道:&ldo;如果你不这么做会怎么样?&rdo;
他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,长叹一口气,道:&ldo;其实,我并不是无法自控,走出火山口,我还是我自己,没有任何问题。时至现在,我也不想再多找借口,我想去找金。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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