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靖以为勇敢告白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,可他太过于乐观。事实上自从他向乔木木告白后,这个女人就不再正眼看他,无论他怎么刻意打扮,将自己收拾成她最喜欢的模样,她也始终目不斜视,只把他当作了普普通通的同事。
林靖没有回总公司开会,《疯狂的大师兄》路演时,他就跟着乔木木一路走。他对乔木木是什么心思,没有人不知道,大家看他们的眼神都是黏糊糊的,林靖享受这样的暧昧。可越是这样,乔木木就越对他疏远。
巡演时,是要从一个城市飞到另一个城市,米栎故意把他们两个的座位安排到一起。飞机上,乔木木睡着了,林靖想偷偷牵她的手,可他的手指头还没碰到乔木木的皮肤,她就及时躲开,好像他手上沾了什么毒药。
从那次以后,乔木木不再让米栎订机票,而是让路小雨自己定。林靖试图跟路小雨交换座位,但路小雨却用恳求的眼神看着林靖,一脸为难的样子。
去酒店的车上,以及会议桌上和餐桌上,乔木木都会跟林靖保持合适的距离,避免两个人有肢体接触。
林靖要带乔木木去吃某个城市里最有名的牛肉面和火锅,乔木木也以减肥的为借口拒绝了,可是第二天早上,他却看见乔木木在酒店的自助餐厅,一口一个小笼包,吃了三笼。小笼包每笼六个,三笼十八个,减肥的人一顿能吃十八个小笼包?
除非那些小笼包里裹着泻药。
林靖不气馁,也不后悔,他照样每天给乔木木送godiva的巧克力、cartier的钻石腕表、还有他从景德镇专门定制的骨瓷杯和福建的稀有红茶。乔木木当着他的面,把这些东西都丢到了垃圾桶里,除了那块钻石腕表。她本来也要丢,后来想想又捡回去了,把腕表在网上拍卖,卖掉的钱捐给了扶贫机构。
林靖想了想,还有什么可送的,他托好莱坞的熟人那里拿到了最新一季的《冰与火之歌》小平说的to签。林靖记得她很喜欢《冰与火之歌》这个故事,也很喜欢书,林靖认为她不会把书丢在垃圾桶里。可是乔木木收到《冰与火之歌》的时候,就真的把书丢进了垃圾桶里,大骂垃圾作者,毁我人生。
林靖看她那么生气,只好暂时避开,再想想别的办法。
他前脚刚走,乔木木后脚就从垃圾桶里把书捡了出来,用消毒湿巾纸擦了擦,口中喃喃自语,向大洋彼岸的马丁先生道歉:“男神,对不起,我刚才骂你都是言不由衷的。您英明睿智,威武不凡,独秀一枝,简直是天降奇才。祝您老人家长命百岁,万寿无疆。”
路小雨看着她叹气:“你最近作得有点过分啊,林导对你那么好,你真的一点都不心动?”
乔木木说:“我心动啊,谁说我不心动了,我看见他就想把他据为己有好吗?可你看他那个认真的样子,就不像是只跟我玩玩而已,他一定是奔着结婚去的。可他都二十八岁,结了婚肯定就催我生孩子,可我才二十二岁,我多年轻啊,未来还有大好前途在等着我,我才不想结婚。”
路小雨想了想,乔木木自己都是个孩子,让她在这么小的年纪就结婚生个孩子,确实有点残忍。
乔木木叹气:“童话故事里,灰姑娘最美的结局就是嫁给了王子,从此过上幸福的生活。可是作者不会告诉读者,也许灰姑娘有可能怀孕变胖,再也瘦不回去。灰姑娘生完孩子之后肚子上长满了妊娠纹,王子再也不想看她一眼;灰姑娘生完孩子内分泌失调,每天只喝一口水都长胖,减肥减得晕倒在了王宫的后花园里,而王子却看着大臣家苗条纤细的女儿想,我当初如果娶的是她就好了;灰姑娘日复一日的变成了黄脸婆,连儿子都对她说,你这么丑,我才不要你当我的母后……”
“够了,你别再说话,别毁了我对婚姻的所有幻想。”路小雨觉得乔木木脑子坏掉了,否则哪里来这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,“明明叔叔和阿姨那么恩爱,怎么你却对婚姻充满了不信任?”
乔木木把最新出版的《冰与火之歌》打开,边看边说:“就是因为尽管我父母已经比世界上大多数夫妻都要恩爱了,可是我站在妈妈的立场上来看这段婚姻,仍然觉得女性在婚姻里的地位很被动。如果不是我爸爸很爱她,很尊重她,把她当女王供着,她和世界上千千万万的怨妇也没有区别。”
路小雨想了想,点点头:“我妈就是个怨妇,她经常看着我叹气,说你怎么就不是个男孩子呢?女孩子生来就是受苦的。
可是我觉得,如果你嫁给林靖,他一定不会舍得让你受苦。”
乔木木笑了笑,说:“就是因为他太好了,我才不想害他。
林靖现在是脑子坏掉了,才会错以为费尽心思的付出,一定会有回报。可是我作为他的朋友,必须给他上一课,告诉他有些付出将永远得不到回报。他不知道,爱情的本质,其实是嫉妒,如果有一天他发现我的爱没有他那么多,我在爱情中能做到潇洒自如,他就会开始恨我,恨我为什么没有心。”
路小雨也曾经历过一段伤筋动骨的感情,自然也懂了乔木木的话。“两个人在相爱时,如果有一个人爱得十分投入,另一个爱得没那么多,投入的那个就会十分孤独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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