君华和子晟两人在回府的路上,便商量好有事明早睡醒再说,事情已经到这一步了,凌益就算躲得过初一也躲不过十五,而且两人都不是特别想让他就只有这一个下毒的罪名,还有更多的债等着凌益一一去背呢,所以君华也猜到了凌益会毁灭他跟二皇子勾结的证据,她早就派人先把证据偷出来了。
这份证据现在拿出来没有任何人收到伤害,凌益最多就是流放,但君华却不想他离开都城。等以后跟其他证据一起拿出来,那就是数罪并罚,抄家灭族。
所以两人回府后下了马车就回自己的院子睡觉了,都已经过了子时了,子晟明日还得早起去参加大朝会,领取青州平叛的正式圣旨和除了黑甲卫以外另一个大营的兵符。
凌益知道自己的府邸已经被暗中围了起来,但是羽林卫冲进来的时候,他的心还是重重的提起了,知道看到一个隐晦的标记,知道证据已经被销毁,才松了口气,陛下应当只是气不过才将自己抓起来,没有实质证据,也处置不了自己,只是可惜霍君华和霍不疑竟然逃过一劫,哼,不过没关系,等裘大回来,他们早晚要死。
他被抓回廷尉府,而此时被他念叨的裘大,在奔袭着回都城的路上遇上了乱匪,双拳难敌四手,再加上乱匪中也有几个武艺不错的人,裘大就被抓回了山寨。
而在山寨里,他遇到了一个长得很像他的少年。
少年是乱匪从难民中捡回来的,捡到他时才七八岁大,眼神却狠厉的像个小狼崽子,一人对上四五个与他抢食的流民扔不落下风,乱匪首领起了爱才之心,将他带回寨子认作义子,现在少年已经十五岁了,成为了寨子里被众人认可的下一任首领。
他代替首领巡视这次下山的战利品时,被绑在人群中的裘大看到他瞳孔一缩,好似看到了十五年前的自己,少年随首领姓单名狼,众人都热切的喊他少当家。
单狼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,顺着方向看过去,发现一个脸色有疤被五花大绑的大胡子,他饶有兴致的走过去,用手中才缴获的匕首挑起他的下巴,嗤笑一声:“你就是那个打伤我两位师傅的人?”
说完不等他回应,收回匕首,朝一旁喊了一声:“小七,来,给爷挑断他的手筋。”
一旁在分拣战利品的一个少年高声应道:“好嘞少当家,小的这就来。”说着又往怀里塞了一颗珠子,才走过来。
单狼看他那贪心的样子,道:“爷也没少你吃喝啊,怎么这么贪。”
小七嘿嘿笑道:“这不是小的到娶新妇的年纪了吗,日后总得有东西哄新妇呀。”说完又问道:“少当家,要挑谁的手筋。”
单狼眼神示意了一下大胡子,小七从腰间拿出他特制的勾刀,凑到这大胡子身边,“嘿嘿嘿,大胡子,我才打的勾刀,你帮我试试看好不好使。”说着示意大胡子身后的两个兄弟按住他自己就要下手。
裘大被绑着又被按在地上挣扎不得,为了不被挑断手筋,他喊了一声:“荷花娘子。”
单狼转身正要离开,听到他的喊声,眼神瞬间冷厉,他转回来,喝道:“住手!”小七不明所以的停手,他三两步走到裘大身边,揪住他的衣领,匕首出鞘抵上他的脖颈,咬牙问道:“你是谁?你怎么知道的?”
裘大望着他的眼神,“我姓裘。”
“你是裘仇还是裘山?”单狼手中的匕首在他脖颈处划出一条血线,裘大(裘仇)感觉到脖颈间的凉意,忍不住有些瑟缩了一下,“我是裘仇。”
单狼松开他,眼神示意这边的几人站的远一些,见几人退到几米外,听不到两人讲话了,他才道:“今日我饶你一命,下次再见我们之间必有一死。”说着用匕首指着他,“我一会儿问过义父以后再将你送下山,你若是不想死,下山就赶紧离开。”
裘大见他要走,有些怔忪道:“荷花她与你说过我是吗?我是你阿父啊,你为什么不愿认我?荷花呢?她是不是再嫁了?”
单狼红着眼眶,一字一顿道:“她带我找你,死在路上了。”
裘大不敢置信道:“不可能!不可能!我回来找过她,他们都说她再嫁了,我......”
单狼愤恨的眼神直直的望着他:“他们说你就信,他们欺负我阿母,欺辱我!将我们逼走,如果不说出个理由哄骗你,让你找到我们以后向他们报仇吗?”
说完他深吸一口气,“多说无益,我阿母已经死了,我现在有义父,今日我求义父放你走,算是全了我阿母死之前还一直念叨你的情分,下次再见,不死不休!”
他快步离开,不再回头,留下裘大一人在原地怔愣的念叨着“不可能,不可能。”
过了一会儿,单狼带着首领单刀过来,在远处指着他说了些什么,单刀点了点头,单狼过来割断他的绳子,低声道:“我义父脾气不好,你别说与我的关系,我只说我之前下山遇险你偶然救过我一次,一会儿谢过我义父,我送你下山。”
裘大贪婪的看着他的脸,心中有些喜悦,这是他和荷花的孩子,两年前有一次任务出了意外,致使他不能生育了,这孩子是他唯一的孩子,他一定要将他一起带走,带回都城,不能留在这偏僻蛮荒之地当一个朝不保夕的乱匪,只是这孩子心里埋怨他,他得想个法子才行。
为今之计是先脱险下山去,他顺从的按照单狼说的,向那个首领道谢,只是心里却想的是,他担不起自己的谢意,但是看在他救了自己儿子一命的份上,等自己杀回来时,留他一条狗命,只是得让他口不能言,手不能写,腿不能行才是,往后余生就让他苟延残喘吧。
对裘大来说,一窝乱匪,很轻易就能灭掉,如果不是单狼上来就要挑他手筋,他也能很快自己逃出去,现在有了顾虑,只能做的更干净些。
他下山以后,正常往前赶路,感觉跟在自己身后的人影消失,才又折回去,上了另一个山头,周围几座山山上不可能只有这一窝乱匪,一山不容二虎,他就是想要借刀杀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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