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长烟跟随阿暖走了半盏茶的时间,来到了一处小小的院落。
院墙和低矮的屋子都是用当地特有的沙砾石垒成,看起来比较粗糙,但有怀水城独特味道。
还没有进房屋,赵长烟就听到了屋子里传来的咳嗽声。
里面的人听到了院门响声,用嘶哑的声音询问:“是阿暖回来了吗?”
阿暖连忙应声:“爷爷,我回来了,我还带来了一位客人。”
等赵长烟和阿暖进了屋子,赵长烟看到了躺在床上的老人。老人盖着厚厚的被子,面色苍白,仿佛十分怕冷。
老人看到来了客人,想起身打招呼,却使不上力气。
阿暖连忙去扶老人起身,却被赵长烟制止了。赵长烟示意老人继续躺好。
当即,阿暖将赵长烟来此的因由讲了一遍。
听罢,老人又是一阵咳嗽,不断挣扎要起身,最终在阿暖的帮助下半靠在床头。
老人斥责孙女:“阿暖,你怎么这么不懂事?你不是天天和我说,你出去帮工吗?仙师岂是那么容易结交的?你知道你这次多么幸运吗?若是换了其他仙师,你多看他一眼,可能就会因此而丧命啊!”
老人颤抖地抬起了手,想要打孙女,但是最终没有下去手。
老人随即又赶紧向赵长烟道歉:“这位仙师,我孙女阿暖不懂事,还请你见谅。小老儿的事情不敢麻烦仙师。关于基础功法的事情,小老儿绝对知无不言,言无不尽。”
赵长烟看到老人的模样,摆了摆手,道:“无妨。我想听听老人家当年在清心门的经历,不知可否说与晚辈听一听。”
老人因为阿暖的大胆行为,一直担心赵长烟怪罪阿暖,眼下看到赵长烟想听这些内容,自然细细讲来。因为老人不断咳嗽,力气也不足,所以这一讲就是一个多时辰。
老人名叫杨川,自小生活在怀水城。杨川年轻时曾混迹于江湖帮派,后来又加入了一家镖局谋生。后来,在押镖的过程中结识了一位女子,名叫汪涵灵。二人一见钟情,便一起去闯荡江湖。
后来,汪涵灵机缘巧合,被一位游历的修士看中,加入了清心门。
清心门位于怀水城西方上千里地之外。在怀水城一带,很少有人关注那个地方。
汪涵灵离开时,只留下了一封信就匆匆而别,并没有说清楚该如何去清心门。
杨川四处打听,花了足足三年,才知道清心门的所在,又花费了两年的时间,才历尽苦辛来到清心门。
此时,汪涵灵已经是门中的重要弟子,他根本就没有机会相见。
为了接近汪涵灵,杨川又守在清心门山门外两年,才耗费了巨大的代价,成为清心门的仆役。
最终,杨川兜兜转转许久,才见到了朝思暮想的汪涵灵,谁想到汪涵灵见到他之后,态度十分冷淡。二人见面,只说了几句话,汪涵灵就转身离开了。
几日之后,汪涵灵托人送来了一封信、半个玉镯以及一大笔银两。
在信中,汪涵灵告诉杨川,在清心门附近的一个村落里,寄养了一个男孩。那个男孩,是杨川和汪涵灵的骨肉。当日他拜师之后,就发现自己怀了杨川的孩子。无奈之下,只能禀告师父。师父让她打掉这个孩子,她没有同意,最终接受了师父的提议,选择了这个折中的方案,在孩子出生后将孩子送出清心门。
汪涵灵送来的玉镯是当初杨川送给她的。寄养孩子时,汪涵灵摔断了玉镯,留下一半在那个农户家里作为信物。汪涵灵的资质很好,悟性也佳,所以在清心门很受看重。她觉得自己与杨川不可能再续前缘。因此,汪涵灵让杨川带着孩子返回家乡,去过安定的生活。
杨川找到了那个男孩,一眼就看出,这个眉目与自己相似的男孩是自己的骨血。
杨川取出半截玉镯与孩子相认之后,并没有按照汪涵灵的安排选择返回怀水城,而是继续在清心门当杂役。他期待汪涵灵可以回心转意。
这一待,就是十五年。
十五年之后,杨川的儿子杨甘霖已经长大成人,并且与那个收养他的农户家的女儿成婚,并在第二年生下了一个女儿,也就是阿暖。
十六年的时间里,汪涵灵始终拒绝与杨川、杨甘霖以及阿暖见面。最终,渐渐苍老且心灰意冷的杨川决定带着儿子和孙女返回故乡。
返乡途中,杨川一家同行的商队吸引来大量的劫匪。同行的商旅被砍杀一空,杨川一家也因为避险,在沙漠中迷路。
最终,杨甘霖看到饮水不足,选择了拒绝喝水,将生的机会留给了父亲和女儿,自己葬身在沙漠之中,杨川则带着阿暖险之又险地返回了怀水城。
不过,在沙漠之中,杨川为了保护阿暖,被沙漠中寒蝎蛰过。这些年,他一直自己调配药品试图去祛除体内的寒毒,但收效甚微,反而寒毒在逐步入侵他的心脏。最近数月,杨川一病不起,最终才有了阿暖守在城中,渴望能结识修士帮忙的事情。
为了验证自己所言,杨川让赵长烟将手搭在了自己的手背上,杨川感觉自己像是触碰到了冰块一般。
这种情况下,杨川能够靠自己调配药物坚持这么久,已经是令人十分惊讶的事情了。
杨川苦笑道:“我只是与阿暖闲聊过,说治好我身上的寒毒,唯有仙师可以。可是一般仙师的灵力,对于驱逐我体内的寒毒并没有效果。当然,若是金丹期的仙师出手,自然可以轻易祛除寒毒,但是金丹期的仙师,都是可以成为门主的人物,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?他们更不可能为我这个小老儿出手了。所以,阿暖无知,叨扰了仙师,还请恕罪。”
说罢,杨川又叫阿暖给赵长烟行礼赔罪。
赵长烟再次感受了一下杨川体内的寒毒,思考了片刻,才说:“要祛除你体内的寒毒,我倒是有办法。不过在此之前,我需要得到基础功法。”
杨川不解其意,但是阿暖沮丧的表情为之一振,急忙道:“爷爷,快告诉赵仙师,在哪里可以得到基础功法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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