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新生
成婚第四年的中秋夜,小夭在五神山明瑟殿生下第一个孩子,取名涂山明玥,涂山明玥出生那日,五彩鸟在明瑟殿上空久久盘旋了一整日。
那一日,蓐收到五神山承恩宫见玱玹禀报军务,看到了明瑟殿上空的五彩鸟,问了一句:“明瑟殿上空有很多五彩鸟,是有什么事吗?”
玱玹淡淡说:“小夭即将临盆。”
蓐收颔首,此时他还不知道今日明瑟殿里出生的那个孩子与自己缘份颇深。
小夭生产后的头七日里,每餐都是璟一口一口喂的,璟端了一碗补汤,坐在榻边,小夭靠着棉被斜躺着,璟一勺一勺地喂她,怕烫到,他甚至还吹了吹再喂。她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虚弱,毕竟生孩子会失去很多血,小夭看着璟耐心温柔地照顾自己,忽然明白了璟为何会在清水镇就对自己情根深种,至死不渝,在自己虚弱时有人如此照料自己,很难不动心。喂完后,璟要起身,小夭拉住他的袖子,说“十七,别走。”
璟把碗放在一边,坐在榻上,小夭拉着他的袖子,说:“过来一点”。
直到璟坐在她身边,伸手可以抱到的距离,小夭向前吻了一下他的唇,把下巴靠在他肩上。
“嗯,怎么了?”璟抱住小夭,爱怜地轻抚她的背,低声温柔地问。
“没什么,我就是想让你抱我一会,自从我有身孕,你就不敢太亲近我”小夭说。
“我不是不想,我是怕……一不小心让你动了胎气,努力克制。”璟解释道。
“我明白。”小夭说。
璟说:“伤口还没好,你躺下,我陪着你。”
小夭顺势倒在璟腿上,双手搂住他的腰,脸埋在他的肚子上。
“孩子毕竟是涂山氏血脉,等我恢复好身体,我们带她回青丘家祠祭告你的爹娘。”小夭说。
“好,青丘有我当初为了迎娶你而修建的园子,你若喜欢,我们可以常住。”璟说。
2认祖归宗
涂山明玥满月第二日,璟和小夭来到青丘涂山氏家祠,小夭和璟对着灵位叩首。
小夭说:“爹,娘,我是你们的儿媳,西陵玖瑶,我娘是轩辕的王姬大将军轩辕妭,我爹是赤宸,涂山氏家规不许子弟与王族通婚,但我与璟相识于微时,相悦相知,历经百年风雨,不改衷心,无法放弃彼此,请诸位长辈见谅。此生我会爱他,护他,善待他,绝无二志。今日我和璟携女儿涂山明玥拜见青丘长辈,儿媳替女儿行礼。”接着小夭对着灵位又三叩首。
璟抱着孩子跪在旁边热泪盈眶。
涂山瑱得知璟回到青丘,三步并作两步跑到璟的木樨园,见到璟,他激动得声音几乎哽咽:“爹爹!您终于回来了!”
小夭听见这声爹爹一愣,不知道该如何与这位少年相处,名义上是继母,实际上是二婶,只能以善意的微笑示之。
璟说:“瑱儿,这是我的妻子,是你的婶娘,这是你的堂妹涂山明玥。”璟早年已从静夜处得知瑱儿已明自己的身世,所以也未隐瞒。瑱儿向小夭恭敬行礼,小夭还礼。
瑱儿与璟和小夭用过晚饭,恋恋不舍地离开了璟的院子后,璟对小夭说:“小夭,我打算将瑱儿过继到大哥名下,名正言顺地为大哥传继宗支。”
“你是因为怕我介意才想这样做吗?”小夭道。
“小夭,外人都以为你是我续娶的妻子,只有我知道不是,你是我心中唯一,那场婚礼我没有去,众人面前的涂山璟是傀儡,那晚我在青丘的山顶上思念你。我会重修族谱,以正名份。”璟说。
“我明白你的心,可是,如果瑱儿不愿意,你不必为难,真相我们自己知道就可以,不必人人都知道,我又不在意别人怎么看。”小夭说。
“既然你陪我回了青丘,族谱上,涂山璟的名字旁边,我只愿意有西陵玖瑶。另外,这应该也是大哥和防风氏的遗愿吧,早些年没有做,只是因为瑱儿尚幼,不想让他在辱骂和质疑声中长大,如今他已经有六十余岁,懂事了,也明白真相,会理解的。”璟说。
次日,璟与瑱儿在书房中密谈,璟说:“瑱儿,我有一事与你商议。”
瑱:“父亲请讲。”
这日上午,璟给瑱儿讲述了他的一生,从幼年与篌兄友弟恭的四百年,到母亲病逝,兄弟阋墙,在清水镇的河边遇到了流落民间的大王姬,与小夭在清水镇相伴六年,度过了生命中最美好最无忧的六年,后来自己被静夜认出身份,不得已回到涂山家,小夭也返回高辛做回了大王姬;而后两人异地相恋,梅林殇别,醒来后自己被奶奶和防风氏联手设计,误以为和防风氏春风一度,有了涂山瑱,与小夭十年分离······一直讲到两人终于在朝云殿成亲。
瑱儿内心震撼,他现在才有了对事情全貌的了解,从前只知道是他的生父和生母做了对不起父亲的事,但是父亲对自己一直视如己出,悉心教诲,即便自己的出生对他而言是一场巨大的灾难,从璟的讲述中,他第一次知道了小夭是什么样的女子。
“你的母亲始终想嫁的都是我的兄长,并非是我,与你的母亲那场荒唐的婚礼,我用了傀儡,只是一场被迫扮演的闹剧;至今族谱上却仍留着这个错误;此次回青丘,我想勘正族谱;将你母亲防风氏修正为兄长的续弦,让你名正言顺承继生父一支的血脉,这应当也是你的生父母的心愿,你可有异议?”
“瑱儿没有异议。”涂山瑱道。
“上一辈的恩怨,令你少年失祜,你不必自苦,我从来不想你因上一辈的恩怨受到波及;宗室元妻的名份是我该给我的妻子的,今后我夫妇依旧是你的至亲长辈,我们依旧会视你如己出。待事情办妥后,你就唤我二叔吧!”璟说。
璟又去见了族中长老,说明原委,从长老住处出来时,天已经黑了,他走回木樨园,见到木樨园内的温暖灯火,心下幸福,他有家了,家里有美丽贤良的妻子和可爱的女儿在等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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