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接下来的半分钟内,巴基连喝了满满的两杯威士忌,然后深深窝进书桌前的椅子中,浑身剧烈颤抖着。
&ldo;正是由于法国瓦罗亚伯爵查理(charlesofvalois)这个外国佬的干涉,造成了但丁的放逐。他是我们最后的财富,意大利灵魂的最后遗迹。我不赞同你们,和你们崇拜的朗费罗先生,把但丁从他自得其所的位置上扯下来,把他变成一个美国人!请记着,他永远属于我们意大利人!但丁具有坚强的生存意志,决不会屈服于任何人!&rdo;
霍姆斯试图询问巴基做家庭教师的经历。洛威尔还想向巴基打听一个戴圆顶硬礼帽、穿花格马甲的人,他曾看见他在哈佛大院子里焦虑不安地走近他。巴基一言不发。不过他们眼下能向巴基打听的,都已经打听到了。他们走出地下室,外面寒风刺骨,天气是越来越坏了。他们急忙闪避在摇摇晃晃的室外楼梯下,房客们管这种楼梯叫天梯,因为它通向上面的设备较好的汉弗莱公寓。
面红耳赤的巴基从半窗里探出头来,看上去好像他是从地面上长出来的一样。他伸直了头,一直伸到脖子根,醉醺醺地大声叫喊起来。
&ldo;你想谈论但丁吗,教授?先照管好你的但丁研究班吧!&rdo;
洛威尔转身大声问他什么意思。
只听得&ldo;砰&rdo;的一声,两只颤抖的手把窗户关上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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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但丁俱乐部》第十章(1)
亨利&iddot;奥斯卡&iddot;霍顿先生,一个虔奉宗教的高个子,蓄着半部贵格会教徒风格的胡子,就着昏暗的灯光,在账房里仔细查看叠得整整齐齐的账簿。他创立的河畔印刷社坐落于查尔斯河靠坎布里奇的这一边,由于他不论巨细事必躬亲,印刷社已经发展成一家大企业,与好几家有名的出版公司建立了业务关系,最著名的蒂克纳&iddot;菲尔兹公司也在其列。霍顿的一个跑腿敲了敲开着的门。
霍顿在成文账簿上写下一个数字,又把湿漉漉的墨迹吸干,然后才稍稍动了动身子。他吃苦耐劳,兢兢业业,不愧是清教徒的后裔。
&ldo;进来吧,伙计。&rdo;霍顿终于抬起头来,吩咐道。
跑腿交给奥斯卡&iddot;霍顿一张卡片。还没有开始读,这位出版商就注意到这张纸片非常厚实、坚硬。在灯下读着纸片上的手写稿,霍顿板起了面孔。他极力捍卫的和平如今被彻底打破了。
副局长萨维奇的警用马车停了下来,从车厢里走出来库尔茨局长。雷站在警察局的台阶上迎着他。
&ldo;情况怎么样?&rdo;库尔茨问。
&ldo;我查出了跳窗者名叫格里丰&iddot;隆萨,据另一个流浪汉说,以前他有时会在铁路边见到这个人。&rdo;雷说。
&ldo;这只是第一步。&rdo;库尔茨说,&ldo;你知道,我一直在考虑你所说的话。你说这两起谋杀可能是某种形式的惩罚。&rdo;雷以为局长跟着会驳斥一番,不料他只是叹了口气,&ldo;我一直在思考希利法官这件案子。&rdo;
雷点点头。
&ldo;唉,我们大家在干我们会悔恨终生的事情,雷。审判西姆斯期间,我们自己的警察用警棍击退了聚集在法院台阶上的人群。我们像猎犬一样追捕西姆斯,直至将他抓获,审判结束后我们又押送他到港口,送他到他的奴隶主那儿。你明白我的意思吗?那是我们最为阴暗的时刻,而这全是拜希利法官所赐,起因就是他的判决,或者说他没有在判决书中宣布国会制定的法令无效。&rdo;
&ldo;是,局长。&rdo;
说到这里,库尔茨神色悲伤。&ldo;去看看波士顿上流社会最有声望的人,警官,我敢说你极有可能看透他们并非道德高尚,并不是我们这个时代的圣徒。他们举棋不定,支持不正当的战争基金,谨小慎微以致胆小如鼠,甚至更糟。&rdo;
库尔茨推门进入办公室,正要接着往下谈,却见三个身穿黑大衣的人站在他的办公桌前。
&ldo;出了什么事?&rdo;库尔茨问他们,随即游目四顾找他的秘书。
那三个人站开了,只见弗里德里克&iddot;沃克&iddot;林肯坐在他的办公桌后。
库尔茨取下帽子,微微鞠躬,&ldo;市长阁下。&rdo;
林肯市长坐在库尔茨的红木大办公桌后,正在悠闲地吸最后一口雪茄。&ldo;希望您不要介意,局长,我们占用了您的房间,在这儿等您。&rdo;坐在市长身边的是市议员乔纳斯&iddot;费奇,咳嗽了一声,打断了林肯的话。市议员脸上堆满了假笑,似乎那笑容几个小时之前就已刻在了他的脸上。市议员打发走两个黑大衣,只留下一个。他们是侦探科的人。
&ldo;雷警官,你先去接待室。&rdo;库尔茨吩咐。
库尔茨小心翼翼地在市长对面坐了下来。等门关上了,他才开始说:&ldo;这是怎么回事?您为什么把这些无赖聚在这儿?&rdo;
那个留下来的无赖,侦探亨肖,没有对库尔茨的话流露出丝毫不悦。
林肯市长说:&ldo;我确信这段时间您疏忽了其他治安问题的处理,库尔茨局长。我们决定把谋杀案移交给侦探科来侦破。&rdo;
&ldo;我不同意!&rdo;库尔茨说。
&ldo;欢迎侦探来办案吧,局长。他们有能力迅速侦破案件。&rdo;林肯说。
&ldo;特别是在奖金的激励下。&rdo;市议员费奇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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