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木的大脑一片空白,直到杜宇推了他几下,他才回过神来,呆呆的举起手。
一束聚光灯啪地照在他身上,一个大大的光圈笼罩在他周围。
&ldo;快上来,到这里来。&rdo;齐副校长热情洋溢的站起身来。
方木的眼睛被灯光照得生疼,他茫然的看着周围,坐在同一排的同学已经自动站起来,给他留出了空当。他只好站起来,费力的从同学们身边挤过,沿着过道向台上走去。那个光圈一直跟着他移动,身边有照相机在不停的噼啪作响。
这段路有多远,为什么总也走不到头?方木的眼前全是白光,眩晕感接连袭来,他感到自己随时都有可能倒下。
逃走吧,转身,沿着过道一溜烟跑出去。
早就等不及的齐副校长站在台边,一把把正在拾阶而上的方木拉了上去,顺势握住他的手,另一只手扶在他的肩膀上,半推半拉地把他拽到话筒前。
&ldo;来来来,方木同学,谈谈你的感想。&rdo;
方木身体僵直的站在话筒前,茫然的打量着台下的人群。每个人都紧盯着他,眼神中的含义各异:好奇、猜测、不屑、羡慕,还有嫉妒。
是做恶梦吧,都消失吧,眼前的一切,包括我自己。
足足过了半分钟,方木蠕动着嘴唇,从牙缝里蹦出一个字:&ldo;我……&rdo;
在一旁早已不耐烦的副校长提醒道:&ldo;说说你协助公安机关破案的过程吧。&rdo;
聚光灯下,方木的脸惨白如纸,汗水从额头上成绺的往下淌,牙齿仿佛痉挛般紧紧咬合在一起。
全场的听众都屏气凝息,静静的看着台上这个一言不发的男孩。
&ldo;好了。&rdo;齐副校长终于失去了耐心,他凑到麦克风前,勉强笑着,&ldo;此时无声胜有声。方木同学一定有很多话要讲,不过看得出他太紧张了。请你先下去吧,方木同学。&rdo;
这时,力气才仿佛回到了自己身上,方木迈着两条僵硬的腿,走下台。他没有回座位,而是穿过过道,迎着两边的窃窃私语和无数目光径直出了礼堂。
&ldo;喂?&rdo;话筒里是邰伟冷漠的声音。
&ldo;……&rdo;
&ldo;喂?哪位?&rdo;
&ldo;是你把我的名字告诉那女孩的家长的?&rdo;
&ldo;嗬嗬,原来是你啊。怎么样,收到表扬信了?&rdo;邰伟的语气欢快起来。
&ldo;你‐‐&rdo;
&ldo;嗬嗬,学校表扬你了么?&rdo;
&ldo;你怎么想的?&rdo;方木不想骂脏话,忍住气问。
&ldo;我怎么了?是想给你个惊喜嘛,怎么,你怕引来报复?不会的,放心吧,马凯已经一个亲人都没有了。&rdo;邰伟有点诧异。
&ldo;嘭!&rdo;电话被狠狠地挂断。
&ldo;这家伙,怎么了?&rdo;邰伟莫名其妙的看看手机,好心被当作驴肝肺,他也挺恼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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