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于谭野的印象,谢闻野回想起月神庙那次,那个满眼阴霾,睚眦必报的鬼面,让他一个被宠到大的纨绔子弟被卸了一条胳膊,也正是那次开始,他的生活变的不一样了。
他觉得自己无能,保护不了姒昭月,更别说将来的辰月,谭野的那句‘等着殿下来替他报仇’不仅是对姒昭月说的,亦是对他说的。
他开始偷偷认真读书,练习武功,就是为了那天的事不再发生,如果那天和他一起去的不是姒昭月而是别人,难保他们不会葬身于此。
谭野似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,转头看向他,显然是认出来他来了,问道:“胳膊还疼吗?”
若是放在以前谢闻野肯定会意气用事吐他一脸口水恶心他,以自己的一时之快,全然不顾惹怒对方的后果。
但是现在他不会那么做,更何况沈湘和他一起,他更加不能轻举妄动,连累了她。
见谢闻野不说话,谭野又转头看向沈湘,端着沈湘的下颚似在思索着什么,像是在端详一个物件。
“你认得我?”谭野俯视着她,沉声道。
“末影当年在洛城做过的恶还少吗?少主?”沈湘突然笑了一声,带着仇视直直看过去,毫不示弱。
她的话好像在点醒谭野,自己人生唯一的污点便是他父亲谭望,他拿远在上京的萧决没办法,拿已经亡故的姒绾也没办法,他只能拿洛城撒气。
月神庙那次,他拿姒昭月也没办法,只能拿谢闻野撒气。
“原来是你啊……”谭野的手滑下轻松握住沈湘的咽喉,稍微用力便可以听到痛苦的低吟。
“谭野!你若现在杀了她,我保证你和顾瑾昀合谋的事情不日便会传到陛下手里!”谢闻野出声呵斥,想阻止谭野。
他们如今手脚被一种特殊的绳子绑了起来,别说法宝了就是连传送卷轴都用不了,如同刀俎上的鱼肉,动弹不得,任人宰割。
是他大意了,这分明就是顾瑾昀下的套,顾瑾昀不仅知道他们在监视,便故意露出马脚,就是为了将暗中的他们抓起来。
谢闻野不知道的是他们根本就不怕消息传到上京,反而怕姒昭月不来。
一直没出声的顾瑾昀敲了敲桌子,偏过头看过来,细声道:“行了,两个小毛孩而已,带下去关起来。”
“是。”两个侍女听命吩咐,一人一个将被绑的两人提走。
也就这时谢闻野仿佛想到了什么,他挣扎着盯着座位上的顾瑾昀,仿佛要将他看穿一般:“你不是顾瑾昀,你是谁?”
但是顾瑾昀就像一个忘不掉尽头的深渊,根本看不透。
如今的顾瑾昀没了平日里的那份恪守,反而多了一些不拘小节的风流倜傥,坐在一旁只关注手里的茶,单单身上的气质就已然与之前不同。
他的话让顾瑾昀挑了眉,抬手一顿示意两个侍女止住动作,饶有兴致的问道:“她为何没来?”
谢闻野沉默不语,他自然知道这个她指的是姒昭月,眼前的顾瑾昀完全没了从前的样子,如同换了一个人,让他觉得陌生至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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