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绝摸摸妹妹的乌黑浓密的鬓发,心中酸涩。自己前路不明,只能把妹妹托付给季白了。
季白以为云绝担心的是凌四和阿九,从茶杯上抬起头来,&ldo;还不至于如此……&rdo;
&ldo;季白!&rdo;云绝及时止住季白往下说,他不想妹妹为他担心。
季白了然地点点头。
云绝问云裳,&ldo;哥哥问你一件事,你跟柳家小姐一直有绣品买卖上的往来,你可知道她弟弟柳亦儒白日是在金鱼胡同的家中,还是在别处?&rdo;
云裳怔了一下,刚想说柳亦儒如今就在琉璃胡同的小宅子里养伤,又死死地咬住了舌头。刚才云绝问她去哪儿了,她说自己在琉璃胡同睡了一晚,这会儿若是说柳亦儒也在那儿,哥哥会怎么想?
她舔舔嘴唇,&ldo;应该是在别处,我听柳家姐姐说他在一家武馆教人拳脚,通常傍晚才会回家,有时候也会拖延到半夜,不知他在忙些什么。&rdo;
季白起身向云绝道:&ldo;去金鱼胡同吧,武馆人杂,不方便动手。咱们提早去金鱼胡同四周转转,选一个伏击的最佳位置。&rdo;
云绝看看外面天色,&ldo;还是等到天黑吧,白天容易暴露,那人很警觉,武功也高强。况且,他家里都是女眷,我不想惊动他的家人。夜深人静时动手,动静小些。&rdo;
季白点点头,&ldo;总之事不宜迟,越快越好,不能超过今晚。你说,咱们还用再找几个帮手吗?&rdo;
&ldo;应该不用,我跟他动过手,知道他的武功路数,他出自名门正派,功夫不弱,但实战经验不足。咱们两个联手肯定是够了的。&rdo;
&ldo;行,我用软鞭主攻,你出其不意打他个措手不及,一定要干净利索,速战速决。&rdo;季白目光幽深凌厉。
云绝思忖道:&ldo;他用长剑,内功尤其深厚,你的软鞭小心不要缠在他的剑锋上……&rdo;
两个人开始讨论战略战术问题。一旁的云裳听得云山雾罩,心突突地跳,怯怯地问:&ldo;哥哥,季白哥哥,你们在说什么?要伏击谁?&rdo;
第59章艰难抉择
云绝转向妹妹,&ldo;嫤如,你不用管这些,这些天老实在绣庄待着,尽量不要出去,金鱼胡同的柳家也不要再去了。&rdo;
云裳脑袋嗡嗡地响,理了理思路才明白过来,&ldo;你们,这是要去杀柳亦儒!&rdo;她一把抓住云绝的胳膊,结结巴巴地问:&ldo;为,为什么啊?&rdo;
随即脑袋摇得像拨浪鼓,高声道:&ldo;不,不行,你们不能杀他!&rdo;
云绝和季白有些惊讶地看着云裳,不明白她为何会如此激动。
云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,强压下心头的震惊和恐惧,匆匆道:&ldo;柳家已经够惨了,柳御史死在大牢中,一家人被赶出御史府。柳夫人病了,每天拿药当饭吃。柳亦儒去武馆教拳维持一家人的生计。柳家姐姐没日没夜地刺绣,只为能多卖几两银子。要是柳亦儒死了,她们母女两个还怎么活?&rdo;
云绝很是感动,&ldo;嫤如,你能说出这番话来,哥哥很高兴。这么多年的杀手训练也没有泯灭你的善良和淳厚。爹娘若是在天有灵也会感到欣慰的。只是这件事当中另有隐情,你不必多言。我和季白自有分寸。&rdo;
季白也劝云裳,&ldo;你与柳家小姐交好,自然不希望看到她家出事。但这世上可怜的人多了,你管得过来吗?更何况,咱们身为杀手,本就是取人性命的。有时候心存仁慈,只会害了自己。&rdo;
云裳怔怔地听着,浑身冷得发抖。直到云绝和季白离开,她仍一个人呆坐在凳子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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