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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6章（第1页）

第一节上课的时候，小儿子的肚子便咕噜咕噜叫起来了，因为没吃早餐。他望望抽屉中的便当盒，心想趁老师不注意时偷偷吃一个充饥好了，于是风声草偃地偷偷将便当掀开一条细缝。不开还好，这一开，他吓了一跳，因为从隙缝中望进去，发现水饺少了一个。

&ldo;怎么会少一个呢？&rdo;他悄悄地数来数去：&ldo;今天早上放进便当时明明有十个，可是算来算去，就是只有九个。小儿子觉得怪异极了，很害怕，赶快把便当盒盖紧了。

第二节上课时，小儿子实在饿得不得了，于是，又偷偷地开了便当盒。从便当缝里探进去，他又愣了一下。&ldo;八个？&rdo;他想：怎么变八个啦？刚刚数明明还有九个的！这件事实在是太奇怪了。

小儿子不敢再开便当了，忍着饥饿撑到中午，便拎着便当跑到哥哥的教室去，偷偷把哥哥叫了出来，把事情告诉他。&ldo;怎么会有这种事情？&rdo;当哥哥的年纪虽然多了两岁，胆子可不大。他轻轻地把便当翻开一条缝往里头望去：&ldo;奇怪！只有七个啊！你是不是睡昏头记错啦？你只放了七个水饺进去对不对？&rdo;

做弟弟的拼命否认：&ldo;不对不对！我真的放了十个水饺进去喔！&rdo;当哥哥的半信半疑，于是又从缝里看看到底有几个水饺，这一数就吓呆了。兄弟两人将便当重新包好，再也不敢打开便当盖子。熬到下午放学后，两人便拔腿往家里跑。

黄老汉的妻子听到兄弟两人告诉的这件怪事，吓得脸色发白。&ldo;完了！&rdo;她寻思着：&ldo;这两个星期来，咱夫妻俩忙得都没时间照顾孩子，也忘记要交代孩子们不要吃家里的水饺，这下子会不会有大祸？&rdo;她慌慌张张地问：&ldo;你们老实说，你们到底有没有吃过家里的水饺？&rdo;两个孩子拼命摇头。&ldo;真的没有说谎吗？&rdo;她说：&ldo;没有人吃水饺怎么会少？&rdo;孩子极力分辩：&ldo;真的没有！我们真的没吃啦！&rdo;小儿子说：&ldo;真的啦！每打开一次盖子就会少掉一个水饺，好可怕喔！&rdo;

黄老汉的妻子紧张得手都抖了，心中一直念着：&ldo;完了完了！莫非这是大难临头的怪兆？&rdo;她轻轻将便当盖子掀开一条缝：&ldo;……五个。&rdo;她吸口气定定神，水饺放久了，似乎漫溢着人肉酸味。她再度轻开便当，自缝中喃喃数着：&ldo;……四个。&rdo;

四个。

她开始大喊大叫，势若疯狂。黄老汉闻声跑了进来，发现妻子泪流满面：&ldo;这么快就天谴了！为什么会这样？为什么会这样？&rdo;黄老汉迭声问：&ldo;啥事？啥事？&rdo;两个孩子把事情经过告诉黄老汉，黄老汉听了也吓得魂不附体。&ldo;难道真的要大难临头了吗？&rdo;他问：&ldo;乖孩子，老实告诉爸爸，你们真的没有吃水饺吗？&rdo;两个孩子坚决地摇摇头，小儿子急得满脸通红：&ldo;真的没有啦！我真的一口都没有吃过！连煮水饺的汤我都没喝过喔！&rdo;

黄老汉想起庙祝的警告，不由得慌了起来。&ldo;轻则钱财散尽，重则家破人亡……&rdo;他也和妻子一样，颤着手不敢把便当盖掀开，微微把便当打开一条缝。三个。这次便当中仅剩三个水饺了。他盖上便当，过了一会，再度重复刚刚的动作，实在太令人毛骨悚然了，只剩两个。&ldo;怎么会这样？怎么会这样？怎么会这样？&rdo;不祥的恶兆狠狠地笼罩在桌旁四个人的头上，黄老汉的手抖得像中风一样，简直无力再开启便当盖了，好不容易费力打开了一小缝，这缝够大，四个人都瞧得一清二楚：这次便当里只剩一个水饺了。怎么办？每开一次就会少掉一个人肉水饺的便当盒，静静躺在桌面上，四个人都不敢去动它了。

如此良久，黄老汉凄然说：&ldo;这都是命吧！老天注定我们家要遭逢凶煞，怎么样也躲不掉了。&rdo;他伸手想要掀开里头不知道剩下什么的便当盒，他的妻子抢过来拉住他的手，大哭道：&ldo;不要啊！不要啊！为什么我们要这么命苦？好不容易才开始顺利起来的……&rdo;黄老汉摇头叹气，一颗老泪挂在眼角：&ldo;该来的就躲不掉啊……&rdo;他狠下心来，一把将便当盖全部用力掀开了，霎时间，四个人都呆呆地凝视着便当盒，脸色或青或白，悄然无言‐‐

原来，十个水饺，全部黏在便当盒盖上了。

九、黑眼泪（一）

二十三年前，一场大火烧毁了这座学院。这次事件一共遇难六十七人，事后所有遇难者的尸体都找到了，惟独失踪了一名舞蹈系叫靳雪歆的女生。由于没有事故原因根据，这次事件被当作意外处理。那些遇难学生的家长曾经集众抗议打官司索赔，最后还是不了了之了。事后二十年，私人出资重建了这座学院并更名为东立学院，现在是此市的重点学校。而关于那次事件的真相却没有人知道。

（一）

九月末季的枯燥是令人难耐的。风夹杂着尘土和枯黄的树叶徙倚飞扬着，不远的一棵树上飘曳着一只断了线风筝。

我休学了一年后，考进了这所陌生的学校。其实我本不想再上学了，可荒度了一年觉得枯燥不堪，还是再次背起了书包，走进了校园。

校在这个城市的边缘地带，远离了闹市的喧杂。

今天，学校报到。新生像奴隶一样做着各种义务劳动，老师就像监工，恨不得自己的脑袋会360度旋转。环顾了一下学校四周，视觉感相当不错，就是建筑的风格有点西方的韵味，和周围的景物显得格格不入。怎么看这座学校都像座古堡，我开始怀疑建这所学校的不是个中国人。如此堂皇的建筑，必所费不赀。要说学校的教学质量，其并不能置身一流行列，如论及这学校的环境设施，同行内实乃佼佼无几。这所学校是大多数学生的首选，因为学费相较并不昂贵。倒也难怪了，适得其所。爸爸认为学习要有好的环境才是最重要的，只有这样才不会觉得读书像在坐牢，身心疲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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