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闻言,忍不住微微一笑,说道:&ldo;副都统大人你倒是一副好口才……想必在皇上面前也是如此巧舌如簧,很得皇上喜爱吧?&rdo;
善保丝毫不为所动,仍旧一本正经,说道:&ldo;回娘娘,奴才也只是如实说话而已,绝不敢有什么欺瞒或者夸大之词。&rdo;
我点了点头,叹道:&ldo;皇上昨晚上才提了你,今儿立刻就见,本宫看来,皇上对你印象十分深刻,恐怕这后宫果然不是你久呆的所在……副都统,本宫想来……怕是你青云直上的好日子便要到了。&rdo;
我这一句试探,善保却仍旧丝毫喜色都无,抬起头来平静看着我,说道:&ldo;别说是现在并无消息,就算真的有那一天,奴才也自谨记的是娘娘的恩典,永远不会辜负娘娘所托。&rdo;
我不再说话,心底想到,这个人心里想的嘴里说的,到底是不是真的,又能相信几分?我看着面前这张美丽的脸,忽然想到自己前些日子见了他就觉得不自在的事,心头不由地一动:莫非当时我那种奇怪的感觉,便果真是应了今日之事?
然而,不过是一个奴才而已。就如容嬷嬷所说,若真个青云直上,又能如何,奴才就是奴才,他若真个有异心,难道我就怕了他么。
我收敛思绪,微微一笑,也淡淡说道:&ldo;你也不必如此念念不忘。先前你替本宫办事,本宫自然要厚待于你,至于以后,若真的皇上亲自提拔,倒是比本宫去说话更方便直接的多,本宫只会替你高兴,‐‐那也是你的一番造化。&rdo;
善保不语,只是抬头看着我,那种眼光,平静之中却似另有内容,我只当并无忌讳,拿着茶盅盖拨弄着茶杯里的叶片,眼睑一垂淡淡说道:&ldo;本宫现在没什么事了,你跪安吧。&rdo;
善保跪地,说道:&ldo;奴才遵命……&rdo;他身子一动似要起身,却又忽然压低跪了下去,冲口说道:&ldo;请娘娘放心。&rdo;
我手上的动作一停,抬眼看向他:&ldo;本宫又有什么不放心的?&rdo;
善保说道:&ldo;奴才是说,请娘娘放心,奴才会恪尽职守,如皇上所交代的,保护好坤宁宫,保护好皇后娘娘。&rdo;
我总觉得他前言不搭后语,不过他是个应变机敏之人,就算真的有什么不对,他若不愿意说,硬逼的话也是没有办法的,于是哼一声,说道:&ldo;本宫知道了,有副都统在,本宫自然放心。&rdo;
善保说道:&ldo;谢娘娘信任。奴才告退。&rdo;才慢慢地起身退了出去。
我回头想皇帝这一番到底是什么用意,实在太过雷厉风行了些,想来想去,也没个头绪,问小禄子跟容嬷嬷,小禄子说道:&ldo;这应该是皇上跟副都统十分投缘,所以才特意召见吧。&rdo;
容嬷嬷说道:&ldo;可是皇上又没有当场提拔副都统,这却又是为何?&rdo;
小禄子思索了一阵,说道:&ldo;莫非是真的如副都统所说,皇上是督促嘉奖他,让他好生做好这坤宁宫守卫之责任?&rdo;
容嬷嬷这才点头:&ldo;嗯……说起这个来倒是差不多的,以皇上现在对娘娘的爱护,也有这个可能。&rdo;
我听她两个猜测,也没什么想法,想了一会儿终究无解,却又想起善保临去那一句&ldo;请娘娘放心&rdo;,当时见他,那份决断分明是另有含义的,后来却只说出那些话来搪塞……一涉及他的事,心头就觉得烦乱,索性就丢开手去,暂且不去想了。
三日之后,兰馨重回到宫中,我见她换了发式,更显得端庄稳重,很是欢喜,可见她双眉之间若有隐忧,又觉得奇异,说了一会儿话,无非是问起硕亲王府如何,浩帧贝勒如何,兰馨一一回答,听她说来,这硕亲王府倒还是不错的,至于浩帧,是皇帝亲自挑选的,又有什么可说的?
只让我觉得不解的是,兰馨说起浩帧来,虽然笑面如花,但我总觉得她笑的有点古怪,然而却又不敢透露出什么来,在坤宁宫坐了一会儿,皇帝也便来了,又说了会子话。
皇帝对兰馨这门亲事显然十分得意,说话间,皇帝对我笑道:&ldo;皇后,这硕亲王府的浩帧,是朕亲自挑选的,长的相貌堂堂气宇不凡,可贵的是为人又有见识又有胆识,身手又好,配兰馨公主真是天下不二的人选。&rdo;
我真是一头雾水,对那浩帧贝勒全无印象。只好含笑点头,说道:&ldo;皇上亲自挑的,那自然是万中无一的。&rdo;然而看兰馨,却仍旧是带着那样略带勉强的笑,眼波之中,略见闪烁躲避之意。若真的是个得意的人,恐怕兰馨此刻早就真心发笑,何必如此敷衍。
皇帝走后,兰馨公主也便告辞,要去皇太后的慈宁宫请安,我便唤了她上前,说道:&ldo;兰馨,此地没有别人,你对皇额娘说,硕亲王府果然很好吗?&rdo;
兰馨公主闻言,惊得一抬头,双眼瞪得大大的,一时竟说不出话来,就是这幅模样,便让我心头笃定了自己的猜测。纵然兰馨不说,我也知道,这其中果然是有隐衷的。
只是,究竟是哪里不如意?莫非真是额驸浩帧?
兰馨一惊之下,很快的就反应过来,眼睛避开我的目光,低着头笑着说道:&ldo;皇额娘,这硕亲王府着实是好,浩帧……浩帧他对我也很好……皇额娘牵挂了……&rdo;
我微微一笑,柔声叮嘱说道:&ldo;若他真个对你好也就罢了,若是有个什么言差语错的,兰馨你只管来跟皇额娘说,管他是什么万里无一,皇额娘自会替你出气。&rdo;
兰馨望着我,略略一怔,终究没有说话。
我自来失去了小格格,又亲自送着兰馨出嫁,相对之间,不知不觉就将对小格格的爱意放在她的身上,望着她,宛如看着长大的小格格一般。兰馨又是这般的好人才,若真的有什么不妥,我自然是不会坐视不管的。
我问过这句话之后,兰馨再掩饰,到底有些坐立不安的,告辞走了,我望着那背影只是叹气,容嬷嬷说道:&ldo;娘娘,您是不放心兰馨公主吗?&rdo;
我说道:&ldo;兰馨公主是个沉稳的个性,她是皇族公主,下嫁出去,就算有什么不妥,轻易也不好启齿的,更何况本宫也并非她的亲生额娘。不过,本宫看她的模样,倒好象怀有心事,只不知到底是怎样的。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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