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式当侍从之前,我还要接受几天的培训。在这几天,我更加了解了修蓝的统治阶层。
修蓝族有一族长,一少族长,三个长老,左执右执各一,外加杂七杂八管事若干。不同于穷奇一人集中掌权,修蓝更像三权分立,族长并不具有全部决定权,族长和三长老得商量着来。大长老人望很高,隐有超过族长的趋势,我想,那两位明里暗里争夺应该不少。林子辰就夹在族长和三个长老之间。虽说他名义上只屈从族长一人,但那位声望极高的大长老的意见他也必须考虑。先前在白翎那听说的一个什么撤退计划,就是林子辰提出,大长老批准执行的。
另外,在这里,没人管林子辰叫林子辰,而是叫他的族名泠祯,他自己批的那些案子,署名也全是泠祯。
说起来比较好笑,林子辰他本姓泠,而我与他青梅竹马,连他姓什么都不知道。
修蓝有几个大族,统治阶层也多是从这几个家族出来的,族长和林子辰归属的泠氏是第一大族,大长老出自第二大族,墨氏。这两族常有摩擦,目前来说实力差不多。泠氏一族善战,墨氏一族善智,当然这只是个概况,泠氏当然也有聪明人,墨氏也有特别能打的,比如他们的大长老墨羽之,据说就很厉害,谋略一途也非常强。而且还年轻有为,三长老里面就他一个尚且年轻,长得也不差,看着还比族长好亲近一些。近乎完美的墨羽之成家很早,现在已有两个孩子,我想,如果不是早早成家,这人应该会是全族少女的偶像。
我在内务厅见到了现任左执,那是个很懂得保养的中年妇女,平时举止大方,言谈优雅,实则是个炮仗,我初去内务厅报道时,她正叉着腰无甚形象地训人。
我在哪里当侍从还是左执亲自决定的。
&ldo;嗯……其他地方人都满了,就少族长那还有空缺,但是他又不要……&rdo;左执有些苦恼,手里的笔戳戳头发,&ldo;或者你去试试看,放心,少族长脾气很好的,就是不愿意也不会把你打出来的。&rdo;她笑眯眯的,我却觉得她这个笑不怀好意。看起来她还不知道我和林子辰的关系,于是当我带回林子辰的意见时,她惊了:&ldo;什么什么?居然准了?原来他喜欢这样的么,也对哦,泠氏一族向来与人类亲近的,我得考虑要不要带几个人类回来专门服侍泠家的了。&rdo;
&ldo;其实……我觉得不用,林……少族长他说不要旁人了。&rdo;
&ldo;是么,那可辛苦你了。那么大个院子,五六个人收拾起来都累。&rdo;左执依然笑眯眯。
&ldo;那之前是谁在收拾啊?&rdo;我看着他的院子还挺整洁的。
&ldo;哦,以前不是不肯要人嘛,就雇人来做,现在有人啦,能省好大一笔薪资呢。&rdo;
&ldo;所以我……没工资?&rdo;
左执没在意我那有些超前的词,说:&ldo;管吃管住还不乐意呀,身为人类,能供职于枢要,不错啦。我看好你喔~&rdo;
其实是在剥削我吧……
&ldo;别偷懒喔,我们随时会派人监督的。&rdo;左执仍是笑脸,但我觉得她笑得阴森森的。
我正式工作的第一天就迎来监督的人,那时候林子辰刚起床,他自己穿衣服,我在门口打瞌睡,那些人就来了。
一个尖细嗓音的人指着我叫:&ldo;你怎么不进去服侍主子更衣?&rdo;
这都管的?我不满地推门而入,好在林子辰的衣服已经穿完了,只有头发还没收拾妥当,他看见我突然进来有些愣怔,直到我眼神示意后边有人检查,他才真的端出主子的架子,说:&ldo;不是说了不用进来的。&rdo;
那尖细嗓子说:&ldo;少族长大人,她作为一个侍从,这都是应该的。她若无法尽职,那给少族长再换个人来吧。&rdo;虽然言辞恳切,但我觉着这是诚心给林子辰找不痛快。林子辰听见要换人,眉毛皱了一下。
我主动过去,把林子辰按着坐在镜子前,装出合格的丫鬟脸,说:&ldo;我来给主子梳头~&rdo;按着他肩膀的手清楚地感觉到他抖了一抖。
我举起梳子,仿佛它是把刀,就在那尖细嗓子的监视下,一下一下地给林子辰梳头。林子辰的头发早就卸去伪装,呈现深蓝色的光泽,手感一如既往的好,不用梳就很顺。尖细嗓子终于满意,离开了。我舒了一口气,又变回昏昏欲睡模样,放下梳子的一刻,林子辰按住了我拿梳子的手。
&ldo;继续。&rdo;他说。
&ldo;你还上瘾了是吧。&rdo;我重新拿起木梳,动作比刚才轻柔了一些,接着给他梳理。
&ldo;你打算弄成什么样的?&rdo;铜镜里映出他认真的神情。
&ldo;我不太会给男子束发,发冠要怎么用啊?&rdo;
林子辰又把我送他那发带拿出来了,我只好给他在发尾绑了绑,这确实是最简单的发型了。可是这么粉嫩的少女的一条发带,他戴着真的呆胶布?
林子辰站起来,却又把我按着坐下了。他说:&ldo;好好看着。&rdo;我还不明所以,他一把就把我的发髻拆开了,简单梳理过后,把桌上那个发冠给我弄上去了。
&ldo;学会了么?&rdo;他几乎是对着我耳朵说的,我都能感受到他说话时的气息,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。
我僵僵地说:&ldo;学会了。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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