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谁呀?为什么不想见?&rdo;
&ldo;保罗&iddot;密西金,他欠我钱。&rdo;
我端起咖啡啜了一口。&ldo;是吗?&rdo;
&ldo;几个星期前他借了我20块‐‐呃‐‐他说要请女朋友吃饭。&rdo;蕾切尔说道,却一直没抬头看我。
我皱了皱眉。她这事一听就不靠谱。是不是借钱给人家抽大麻了,只是拿女朋友打个幌子。要不要直接问她,后来一想还是算了。待会儿老爸不在旁边的时候,我再想法子套出实情。&ldo;看来我女儿很阔气嘛,我挺高兴的。&rdo;
听我这样一说,她狠狠地瞥了我一眼。&ldo;人家发过誓说要还的。&rdo;
&ldo;什么时候还呢?&rdo;
&ldo;什么时候发的誓,怎么说的呢?&rdo;
我看着她。
&ldo;大概一个月前吧。&rdo;
&ldo;但他到现在都没有还。&rdo;
她拨弄着毯子上的一条线没作声。
我心中的怒气一下就上来了,想压都压不住。&ldo;蕾切尔,你没必要觉得不好意思喊他还,是他欠你的。无论你是出于什么原因借给他的,他都该还。&rdo;这话又引得她恼怒地瞄我一眼。&ldo;他应该为自己感到羞愧。他父母怎么教育他的?无论是从道德和品行来说,只借不还都说不过去。&rdo;我从提包里拿出一包黄色的甜味剂,从顶端撕开,然后撒到我的咖啡里。&ldo;要不我和他谈谈。他这是在耍你。&rdo;
老爸瞪着我,蕾切尔也看着我‐‐她暂时忘了尴尬了。
&ldo;你们盯着我干什么?&rdo;
&ldo;这些黄色小袋你买了多少?&rdo;父亲问道。
&ldo;不知道。我就那么顺手抓了几包在……&rdo;我越说越小声。
&ldo;买这些东西你付了多少钱?&rdo;他的声音很严厉。
他指的什么我心里清楚,但自尊心还是让我强词夺理为自己辩解。&ldo;你知道现在一盒甜味剂卖多少钱吗?即便在好市多2也差不多10美元了。&rdo;
老爸那扬起的眉毛都拧一块儿了。祖孙俩的目光都投向我手里的空袋子。
&ldo;那……&lso;道德多数派3&rso;小姐,&rdo;老爸说道,&ldo;恭喜恭喜,你给自己的女儿树立了一个很好的道德榜样。&rdo;
蕾切尔用那种傲慢至极的目光扫了我一眼‐‐那是青少年惯有的眼神:看吧,我早就说过。我把袋子揉成一团随手往包里一扔,垂头丧气地坐在毯子上。
乐队小步跑上舞台时,我终于松了口气。台上的四个男人穿着无领西服套装,那是披头士乐队4早期的穿着打扮,那时的他们可真是天真无邪,只会问&ldo;我可以握握你的手吗?&rdo;没想这四人中有一个看起来还真有点像约翰&iddot;列侬。5
一上台他们立即开始演唱《一夜狂欢》6中的主题歌。跟随着音乐声响起,人群开始欢呼,尖叫,开始鼓掌,甚至有人已跳起舞来。我的眼光落到了一个女人身上。她穿着华丽俗艳的印花衬衣和宽松长裤,妆化得很浓,梳的法国式发髻。她正跟着音乐节拍跳舞。看上去,这个女人的经历颇不简单。
几分钟以后,道格和苏珊来了,和我们一起坐在毛毯上。苏珊身穿一条薄荷绿连衣裙,气度优雅,宛如刚从《优雅的南方生活》杂志7里走出来;道格穿着高尔夫球衫和斜纹棉裤。
&ldo;最近怎么样?&rdo;她在自己带来的草编篮子里翻找,拿出一块自制的山核桃派,外加几个碟子和几只叉子。
她把馅饼切成了八块,分得相当均匀。我跟她说了说蕾切尔想要选哪几所大学。她把馅饼一块一块放在碟子里分给大家。老爸接过时点头致谢;蕾切尔接过她那一份时咧嘴一笑:&ldo;好像很好吃哦,谢谢你,希勒太太。&rdo;
苏珊点点头。&ldo;别客气,蕾切尔。&rdo;她递给我一碟。&ldo;你知道特里&iddot;梅辛杰要怎么处置他们的房子吗?如今那里无人居住,人心惶惶,整条街都蒙上了一层阴影。&rdo;
我尝了尝,这褐色的枫糖馅儿太甜了,但山核桃和酥皮稍微中和了一下甜味。&ldo;我怎么会知道?&rdo;
&ldo;你不是有个朋友还在调查克莉丝汀&iddot;梅辛杰的死吗?&rdo;
&ldo;你说的是乔治娅吧。&rdo;我点点头,没注意现在放的什么音乐。他们唱的《橡胶灵魂》8专辑中的《我刚看到一张脸》,这首歌本来听起来就吃力。&ldo;你知道,是有点内情。你家和她家就隔了几栋楼,这条街发生的大小事你都该知道的吧。难道你就从未听说过,也从没看到过她和谁见面约会吗?哪怕是一点点的迹象。&rdo;
苏珊咬了咬嘴唇。这馅饼她自己倒一口都没吃。&ldo;如果她真的在跟谁约会的话,确实做得够隐蔽的。她对我可是只字未提,我也从没看见过。其实我曾经想撮合她跟弗雷德&iddot;烈‐‐那男人现在离婚了,但她没兴趣。&rdo;
道格只顾忙着吃馅饼。
&ldo;道格?&rdo;我问道。
他看也不看我。
&ldo;喂,道格?&rdo;
苏珊也奇怪地看着他。&ldo;亲爱的,怎么了?&rdo;
道格满脸绯红,他不停地往嘴里塞馅饼。
&ldo;你肯定知道点什么。&rdo;我说道。
他终于抬起头来。&ldo;我不知道。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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