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们的对话,明显没有白母屋里的泪眼婆娑,虽然白父担心儿子,可是,他身为男子,也是经过了二十多岁时候的冲动和激情,自然理解自己的孩子,他不会去阻拦,只是作为父亲,还有些担心罢了。
商瑞虽然担心,可是他更加羡慕的是白靖宇能亲自参与的勇气和机会,他相对于自己而言,身上更少了份束缚,也更多份年轻人对梦想的追求。
“大哥,我敬你一杯,真的,挺佩服你的。”商瑞说的是实话。
“文熙,我也托大一次,以后家里的事情,还得麻烦你多关照,我妹妹有时候爱撒娇,您也多担待,干了!”
此刻两人都有几分热血,对前途的堪忧,更多的是对大海的那片向往。
白父看到两个年轻人的热血,心里除了感叹,更多的是担忧,他心里充满了未知的恐惧,还有对儿子深深的期盼,自儿子上学,到成亲生子,到海洋公司的成立,一步步走来,他看着自己的儿子一步一个脚印,踏踏实实走到如今这个地步,他明白,若是儿子不能亲自前往,那么在自己儿子的人生中,这将是一项重大的缺失,也许会成为儿子最大的人生缺憾。所以他作为父亲,不能阻拦,更不能因此悲伤倒下,家里以后还得指望着他呢。
“爹,儿子不孝,父母在不远游,可是儿子归期不定,敬您一杯!”白靖宇看到父亲满脸的皱纹,还有逐渐坨下去的背,倍感伤心,只是,他有自己的想法,自己的事业,自己的理想,虽说不可兼得,不过有妻子在,让他放心不少。幸好有妻有子,虽然多了份甜蜜的负担,可也算代替自己在父母面前尽尽孝道。
“好好干,注意安全!”作为父亲,一直是严父,此刻的白父,却是充满了泪水。
白靖宇起航的日期定在了第三天,也就是农历四月初九。还是在临江楼设的宴,淑馨她们女眷还是在临江的二楼包间里,他们的十艘船只停靠在前面的浏江里,这次的规模实在是浩大,不仅岸边站满了人群,周大人等还来到了临江楼给他们送行。
临江楼的大厅里,在周大人等说过欢送词之后,又开始了人声鼎沸的模式,有依依惜别的,也有兄弟同心其利断金的,还有对这次的航行充满了斗志的,各色船员,人生百态,都汇聚到了一起。他们所拥有的共同的技术就是海上的技术,航行的技术了。
吃饭完,下面的锣鼓敲起来了,船员们陆陆续续拜别家人,登上船只,白靖宇也拜别了父母,抱了抱自己的妻子、孩子,白大嫂此刻也放下了矜持,在她的心目中,人还是比什么礼教重要的多。
他们登上了船只,但是,没有进入船舱,就这么站在甲板上,向亲人告别,岸上有许多的人已经哭了,船上的人,大老爷们,还保持了自己的仪态,不过,泪流满满的人儿,怎么保持硬汉的形象呢?更有的人,直接,抬起袖子就这么眼泪鼻涕一把抹了下来,又有新的流了出来,此时此刻,要保持形象,真的是无能为力。
白家大哥,在岸上的时候,还能翩翩公子,到了穿上之后,
不知生死的航行,让他们对这次航行又激动又害怕。激动的是,他们很有可能是第一个发现景国之外的大陆的人,害怕是,那浩淼无边的大海总让人感到无能为力和内心的恐惧。
随着白靖宇高举的手中旗子利落的下滑出一个漂亮的弧形,整只船队出发了。片刻间,不仅船上,岸上的各种声音都大了,有不舍的离别,有殷殷的叮嘱,还有情人间的呼唤。挥一挥手,我走了。
淑馨还有白家的人,等到船不见了踪影在回去的。
她无法想象,那种离别是怎样的一种滋味,她内心无比地期盼,自己的哥哥,能够成功归来,一切顺利,带来震惊景国天下的信消息;她也无时无刻不在担忧,他是自己的哥哥,虽然自己突然穿越至此,可是也知道,她早已把他们当做自己至亲的人,此路的艰难,只是开弓没有回头箭,祝愿哥哥一路顺利!
“走吧!”商瑞自然地牵起淑馨的手,下楼。
“爷,您说,哥哥能顺利回来吗?”淑馨想找个人来肯定一下自己的想法,就好像如此,白靖宇便能成功归来。
“能,要相信他!”商瑞虽然心里没底,可是他和她一样都是希望他能顺利归来。
江边还有许多的人,流连忘返,还有位老大娘就这么痴痴地望着船消失的方向,慢慢地挥着手,好像远方的人儿,还能看得到自己。此刻的苏州,沉浸在一种离别的悲伤之中,不管家里有没有人去参与这次航行,都被身边的气氛感染了,就连街边戏耍的顽童,似乎也受到了影响,变得规规矩矩起来。
坐在马车中的淑馨,就这么呆呆地望着熟悉而陌生的街道,身边的商瑞,今日没有骑马,跟着她坐在了马车上。滴滴他们有嬷嬷带着,在后面的车上。
“别多想了,好吗?他还有妻儿,还有父母,他身上的牵挂多着呢,他放心不下,肯定会回来的。”
“我只是,我只是…”说着,淑馨便爬在商瑞的怀里哭了。她不应该跟哥哥讲这么多大海的诱惑,不应该说应该还有另外一片全新的大陆,不应该打破天圆地方的说法,她告诉了太多的不应该了。她更不应该怂恿他去成立什么海洋公司,若是没有这些,他不会去什么海洋,也不会有今天这样的离别!
“你呀,男人嘛,总想着自己做点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,每个男人都有这种想法,只是多数没有机会罢了。有你这样的妹妹,求都求不来呢,让他去见识一下景国之外的世界,还有那天边到底有什么,这么大的吸引力,相信每个男人都会心动的。不要自责了,好不好?你告诉他这么多的天外之事,他高兴还来不及呢,怎么会责怪与你?”商瑞摸着淑馨的头发,一遍一遍地安慰她,他知道,若是她没有说什么大海的事情,白靖宇也不会去,但是,世间没有如果。如果他是白靖宇,他也会奋不顾身地去大海的那边去看看。这是男人的冲动,也是男人的魄力。淑馨也许永远都不懂,但是,他明白白靖宇的心情,也知道,这也许就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,也许就因此名垂千古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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