尚煦迷迷糊糊感到肩上顶着块巨石,身后有“咚咚咚”的脚步声在逼近。他吃力地向前挪动……挪动……
“咚咚咚”!
“咚咚咚”!
身后的凉意越来越近,黑雾裹挟而来,他猛地倒吸一口气。这一吸倏忽提了魂,意识忽然从黑沉的水里浮上来了。
“咚咚咚”,是房门被敲响的声音。
他听到秦雨勤不知道醒着还是梦着似的凿凿嘴,蒙着被褥嘟哝了一声:“好吵啊……”
尚煦彻底睁开眼睛。窗纱被空调的风撩动,夜光从纱网滤进来,在天花板割出一个三角光斑。
“咚咚咚”,房门又响了三声。
肩上跟梦里一样有重量压着。夜里两人不知怎么翻的身,尹粼现在脸枕在他左肩窝,正在熟睡。
他微微歪头看了会儿那张睡颜,小心翼翼扶住那个乌黑的脑袋,轻轻放到枕头上,下床后把整个人往床中央扶正,再掖掖被子。
就这么穿着背心七分裤去开房门,外面是敲门没得到回应正准备走的高一学弟齐宥。
“啊,学长,打扰了。”
尚煦打了个打哈欠,把学弟往外推,再掩上房门:“怎么了?这么早?”
齐宥肿着一边眼皮:“要训练啊,教练昨天也没说,突然提早手机闹钟,让我来叫你们。”
操?许溢这家伙……
尚煦挠挠头:“那教练呢?”
“又睡了。”
尚煦:“……”
小宾馆还自带早餐,几片法式面包片、一杯牛奶还有个鸡蛋。一直到他们吃完许溢才慢悠悠下来一楼餐厅。
尚煦吃得慢,其他人先去做测试了,他在这等许溢。反正也不认得路,导航一搜索就弹出个“目的地已到达”。地点太近了,连个路径都放不出来。
“今天比赛,你还磨蹭什么?”许溢来到他面前,脸色不太好。
面包片刚刚放到嘴边,唇缝都没碰上他就把嘴张开了。
张了就没闭上。
今天?
“您不说这周末来训练的?”
许溢拍了一下脑袋顶,不知是觉着他蠢还是怨自己没说清楚:“早上训练,下午有两个项目刚好凑一起,轨迹和F1竞速,清楚了没?”
面包片在叉齿上渐渐裂开,落回餐盘里。宛若他的灵魂。
他飞速扭头,看向许溢:“没格斗吧?”
许溢“哼”了一声:“放你的心吧,没有。有还能让你这么逍遥?”
尚煦从齿缝中轻轻“嘁”了一声。
“轨迹赛那台佳铭和雨勤很早就完成了,本来在它基础上改改还能参加些类似项目,不是你要的格斗么?格斗必须重做一台,还得你自己完成。”
尚煦当然在事先就想好了做一台专门的格斗机器人,但这许溢真是拿他当挂了,还要他自个儿完成?
他指着自己:“我一个人做?搞错没啊。当初国际赛我也是有导师可以随时请教的啊。”
许溢往后一步,一只脚点着地,靠在身后的白墙上:“他们经验为零,有什么困难可以找我。”
这理由,尚煦也不好说什么。事实就那么摆着。
一早上都在赛点指定的测试区做测试,尚煦没有认真参与他们的讨论,搬张小塑料凳在旁边,用根塑料棍在水泥地上划拉着构思格斗设计。
还没有看过赛场,脑海里还是国际赛场地里的火焰尖锥,凭着直觉画出设计图的雏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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