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途安一时被他问得说不出话来,一连“我”了好几个字。
我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古人打官司,以前我们村都是干架谁打赢了谁有理,或者找村长理论,现在看来,这古人打官司跟现代打官司差不多。
“既然你没有做过这些,那青儿就不是你的娘子,你以何身份告状?”曹文君可不管他俩吵什么,这事只要公事公办就好了。
他们两人都是施暴者,楚翊不管知不知情,人是他害死的,而冯途安这个人,一口一个娘子的叫着死去的人,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,却不曾为她母子俩做过什么,甚至还要靠一个怀孕的妇人接客养他,简直该死。
冯途安不懂打官司的规矩,虽识字,却没读过几本书,心想既然不能以丈夫的身份,以情郎的身份总可以吧?
他瞬间跪直了身子,道,“大人,我是青儿的情郎,我要状告楚家父子,他们害我孩子,断我前程害得我后半生只能以残缺之身度过。”
此话一出,大堂上的人闷笑了起来,历来情人或者情郎这两个字都不受人待见,他倒好一句话把自己偷情的事说了出来。
我本以为我够傻了,现在看来,还有比我傻的。
“大人,他都能做出这种事来,可见他说话可信不可信,那青儿腹中的孩子真的是他的么?青儿和他到底什么关系?是不是打着与青儿情郎的身份来讹我们家的?”
楚翊抓住冯途安说话的错处,趁机反驳,在东朔国,贱籍女子死了就死了,并不能定罪。
但若把怀了孩子的贱籍女子弄死了,不管是谁,都要打三十廷杖,流放边疆,若不想被流放,那就拿钱私了,取得被告人也就是孩子父亲的原谅。
为了诓骗钱财,东朔国很多男人都做过这些见不得人的事,把花街柳巷的女子诓骗到手,然后悄悄给她们下药,让他们接客时滑胎或者一尸两命的事情屡见不鲜,然后就像冯途安这般,理直气壮的来对簿公堂。
曹文君身为女子,自然十分厌恶这种人,她坐在上面这么久没说话,听出来了些门道。
起身走到冯途安身前,重重的踢了他一脚。
冯途安被她踢到一旁的柱子上,顿时一口鲜血喷出,不过他吐出的血里,竟然有些许虫子。
此时,跟他一起来的老头也摇摇欲坠,有些站不稳的样子。
楚翊吓了一跳,赶紧闭了嘴。
曹文君发现冯途安的异状,又朝他走了过去,冯途安吓得直往后缩,一个劲的求饶。
见到他血里的蛆虫,有些犯恶心,曹文君朝我看了一眼,说道,“圣子,你过来看看,这是什么?”
“小心。”走过去时,那摇摇欲坠的老者突然向我扑来。
曹文君一把把我抓了过去,横踢了那老者一脚,把他踢飞了出去。
“来人,保护圣子,把那人带进来。”她处理事情的速度很快,待我回神之际,衙役已经把那老头带了回来。
“大人,他已经断气了。”衙役探了探老头的鼻息。
此时冯途安缩在墙角神神叨叨,不知在说些什么,突然,他又吐了起来越吐越厉害,很多虫子从他嘴里钻了出来。
有些虫子长成了二指宽,巴掌长,在地上蠕动着,黑的,白的,红的。
他像是完全没感觉一般,还用手把吐出来的虫子咽了回去。
他越吐,身体就像缩水一般,越来越瘦,直到成为一具皮包骨的躯壳,才停了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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