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野是乔慕溪的初恋。
乔慕溪也是顾野的初恋。
乔慕溪的父母都是老师,生活简单,她从小是男孩子性格,直爽单纯,然后一路顺利读了师范,再然后2o岁毕业当了老师,她的经历就像一条直线,一眼看到底,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。
她不像一些女孩子柔柔弱弱,也不小心眼儿,所以人缘很好,再加上她总是眉眼弯弯,眼神清亮,整个人小巧麻利,透着股古灵精怪的机灵劲儿,很讨喜。
读大学时,班里的才子孟珂对她一见钟情,可乔慕溪是个一是一二是二的人,她不喜欢孟珂,便坦诚地拒绝了,毫不拖泥带水。可孟珂也是个专情的,毕业后还在乔慕溪过生日的时候,带着蛋糕从县里骑自行车跑二百多里地来到市里为乔慕溪庆生。乔慕溪愣是没被打动。
那时她觉得自己可能对男女之情过于迟钝,直到遇上顾野。
那天周末,乔慕溪和闺蜜张馨一起去张馨男朋友工作的白云药业去玩。上个世纪九十年代,交谊舞挺盛行,很多大企业的工会常会在周末组织舞会,只不过在那个还很保守的年代,同性一起跳的居多。
乔慕溪在学校学过交谊舞,而且一直跳男步,再加上她身姿挺拔,动作协调,跳起来别有一番英气。所以舞曲一停,便会有女孩子围在她身边等下一曲,她倒是一曲也歇不住。
一曲长长的中四终于停了,乔慕溪靠在窗边用手扇着风,绯红的小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生动。
顾野斜倚在角落里看着乔慕溪,他已经注意她很久了,在一开始她带着一个姑娘转圈时,长长的马尾扫过他的脸颊,那一刻,顾野觉得心跳一下子停止了,一种奇异的感觉让他的手心变很汗津津的,和他跳舞的是姐姐顾田,她在顾野肩上拍了拍:“怎么了,不舒服?”
“哦,是的,姐,我们歇会儿。”顾野拽着顾田下了场。很快就有人邀请顾田,顾野则借着不舒服靠在角落里寻找着刚才那个一闪而过的身影。
透过移动的人群,他一眼便找到了她,娇小的脸庞,晶亮的眼晴,嘴角向上扬着,带着女伴在人群中轻盈地穿梭。他的眼睛像粘在了她身上一样,追随着她在人群中忽隐忽现。
在拥挤的人群中,我终于找到了你!
2o年后,在拥挤的人群中,我也终于失去了你!
他就这样追着看她跳了好几曲,发现她一直在带女生跳,心里竟有一种小窃喜。然后他看到她终于在又一曲开始的时候靠在窗边休息,看到她用小手扇着风,那双灵气十足的眼晴亮的像夜空中的星,他像被她吸引着一样迈步走向她,就像走向春天。
“你好,我能预约下一曲吗?”一个极富磁性的声音在乔慕溪耳边响起,像大提琴一样好听,乔慕溪的耳边一下子安静了,听不到音乐的节奏,听不到人声的嘈杂,除了那句“你好,我能预约下一曲吗?”
她抬眼看去,只见一个颀长挺拔的男生站在面前,白衬衫扎在黑西裤里,双眸如星,正含笑望着她。当那如星的眸子对上她的眼眸时,她觉得心中那片荒芜之地异花盛开,何花开?心花开!
乔慕溪心跳如鼓,2o年来第一次感到那颗小心脏要从胸膛里蹦出来。她慌张地点了点头,一向直爽大方的她此时竟紧张得双手直出汗。
时间仿佛静止了,两个人谁也没再开口说话,直到一个姑娘走过来对乔慕溪说:“乔乔,下一曲带我跳哈。”
乔慕溪才如梦初醒一般,她还没来得及说话,顾野已经抢先一步微笑着说:“不好意思,我刚才已经跟乔乔预约了。”
那姑娘看了一眼顾野,立刻一副了然的表情笑着说:“没事儿,你们跳,我再找其他人。”
舞曲响起,顾野绅士地向乔慕溪伸出左手,乔慕溪轻轻把自己的右手放到他骨节修长的大手里,才发现,他和她的手一样汗津津的。顾野把右手虚放在乔慕溪的腰上,她细细的腰似乎不盈一握,那般的娇弱,让他想把她怜惜地拥在怀里。
这一曲是慢三,曲子是《月亮代表我的心》,她觉得自己双耳轰鸣,听不到鼓点,只觉得自己腰上的那只手滚烫。他也听不到音乐,眼里只有怀里的这个女孩。
他就这样拥着她,凝望着她,随着音乐轻轻摇摆着,她却不敢看她,微垂着眼眸,随着他摇摆。他看着她长长的睫毛以及睫毛下的阴影,忽然很想把这个女孩藏起来,藏到心里,藏到别人看不到的地方,他想让她只属于他,虽然他第一次见到她。
那一刻,他相信这世间有一见钟情。
那一刻,她知道有的眼神真的可以让人溺亡。
顾野的右手在乔慕溪腰上略一用力,乔慕溪便很快被顾野带到了舞厅的角落,这里灯光稍暗,她的手在他的手里已经湿漉漉的,他善解人意地把她的右手放在自己肩上,然后左手也环在她的腰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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