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官道旁的某家小酒肆中,掌柜的正依着钱柜补觉,而店中伙计则是百无聊赖的驱赶苍蝇,不时地打个哈欠,显得无精打采。
官道上的酒肆往往生意极好,一天下来总能赚个十两八两,但他们所在的位置地界不好,少有赶路行人到此歇脚,运气差点,半个月都有可能见不到一个行人。
店中伙计是个懒散之人,他在这里工,也就是为了图个清静,他见官道上有两个人走进店内,非但没有欢笑上迎,而是撇着嘴角打量着这两位行人。
这两人分别穿着棕色和黑色的麻布衣,不过他们的衣服皆布满尘土,有些地方还破破烂烂的,样貌极其狼狈,而且其中一人还拿着一把没有剑鞘的长剑,仿佛是经历了一场恶战一般。
“想必这两人是年轻侠客,不小心遇到了山贼劫路吧。”以为这两人没有什么油水可刮,伙计慢悠悠的走上前去,毫不客气的问道,“两位,吃点什么?”
经过一场恶战,还奔波了一夜,雷翔见这伙计以貌取人、势力至极,心中涌上来一股怒气,同样也没好气地问道:“吃点什么?你们这种酒肆能有什么?”
知道自己的态度得罪了雷翔,但伙计没有张嘴道歉,而是玩味的看着雷翔嘲讽道:“本店什么都有,就怕你付不出银两!”
“无法击杀崔旻仁也就罢了,你这小小的伙计也敢跟我甩脸子?”压不住心中邪火,雷翔看看这家酒肆内的摆设,刚想起身发,砸了这里的时候,谢风却及时探出手按住了他。
看着雷翔怒火中烧的样子,谢风叹口气,担忧的想道:“自从南蓉姑娘惨遭毒手后,雷兄身上的戾气便越发强烈了……再这样下去,恐怕雷兄迟早有一天会走火入魔!”
人敬我一尺,我敬他一丈,人惹我分毫,我砸他酒肆,这就是雷翔目前的处世之道,不过那店中伙计嘴欠的难受,依然不依不饶,乐呵呵地说道:“怎么?行走江湖的人,脾气都这么大吗?”
雷翔深吸一口气,面无表情的看了眼这店中伙计的长相,而谢风见这伙计嘴毒的要命,也怒上心头,从行囊中掏出一把银子,重重的砸在桌子上喊道:“我这位兄弟要是砸了你的店铺,这些银两够不够补偿你们?”
‘嘭’的一声,惊醒了打着瞌睡的掌柜,这掌柜睡眼蒙松的看看谢风、雷翔后,立刻反应过来是自家伙计得罪了客人,便连忙走上前来,弯腰陪笑道:“两位客官不要生气,我这个伙计年岁还小,不懂人情是非,请二位大人有大量,不要跟他一般见识!”
“嗯。”雷翔满脸微笑的点点头,并未多说什么,而谢风则是深深看了眼雷翔后,叹气说道:“掌柜的,你给我们端上来几盘小菜,再沏壶热茶就好。”
“好嘞!”酒肆掌柜点下头,一边把身旁的伙计推到厨房,一边恶狠狠的低声训斥道,“你这小子怎么一点礼数都没有?要是你毁了这里的生意,你就不要怪我把你赶回村子里!”
“舅舅,我知道了!”
与掌柜的沾点亲戚的伙计立即点头哈腰,不敢张嘴反驳什么,但当他扫视一眼谢风、雷翔后,冷哼一声,挑起厨房的帘子,暗暗想道:“不就是两个落魄侠客么,掏出的银子还都是碎银子,跟我得意什么?”
不再去管那个伙计,谢风把掌柜的唤到身前问道:“掌柜的,这里是何地?”
“此地隶属唐州,再往前走个几里地便能到蔡州。”
“蔡州吗……”未曾听说过这个地名,谢风回忆一下曾看过的大明地图后,继续问道,“那我们若是想要去衡州,需要朝哪个方向前进?”
武林才俊会便是在衡州举办,而人雨阁也是建在了此地,见谢风、雷翔想去衡州,掌柜的想了一想后,说道:“衡州在东南方向,顺着官道一直下去就行,二位客官要是有马的话,有个十天半个月就能到,但若是步行,最起码也要走上一个多月。”
“一个多月……”谢风点下头,默默算下日程后问道,“那这附近哪里有卖马的?”
“官道上处处都有卖马的,您往前走走应该就能遇到。”
有了马便不需要日夜兼程赶路,谢风松了口气,朝雷翔笑道:“雷兄,那咱们买了马后,就抓紧时间赶奔衡州如何?”
害怕崔旻仁会追上来,雷翔没了看看各地风景的想法,想都不想的就点头说道:“一切全凭谢兄做主!”
知道了大致方向,谢风、雷翔又翻了一遍顺手拿来的崔旻仁的行囊,从里面找出不少散碎银两和几套朴素衣裳,这让还想找到崔旻仁更多把柄的谢风大为失望。
看着谢风止不住的叹息,雷翔为谢风递上一双筷子劝道:“善有善报恶有恶报,就算咱们不出手,崔旻仁也定会遭到老天的报应!谢兄,咱们还是快点吃饭,好早点启程吧!”
看了眼伙计端上来的几碟小菜,谢风压下自己心中的烦闷,用筷子捡起一块青菜,但他刚刚把菜送入口中,他就猛然皱起眉头,扭头把菜吐在地上。
“咸死个人!掌柜的,你们家的盐难道是私盐,不要钱吗?”
听见谢风不满的喊声,掌柜的立马猜到是伙计在菜中动了手脚,他埋怨的瞪了一眼暗自偷笑的伙计后,不安的搓起双手,打个哈哈道:“两位客官要是吃不惯这菜的咸淡,我们便立刻重上一桌菜!”
掌柜的没有把伙计抖搂出来,但雷翔却敏锐的发现了藏在帘后的伙计,他闭眼笑了几声,强咽下口中的青菜后,和善的对掌柜抱拳说道:“掌柜的无需客气,是我们口味挑剔,吃不惯当地口味……谢兄,赶路要紧,咱们还是往前走走吧!”
“.…..好。”也猜到是店中伙计使了坏招,谢风无奈的看眼情绪异常的雷翔,缓缓地从椅子上站起说道,“掌柜的,你去给我们拿一些干粮、水袋吧。”
“好好好!”本就是自家伙计犯了错事,掌柜手脚麻利的备好一大包干粮,他为人正直本想息事宁人,不收谢风、雷翔的银两,但谢风却掂掂腰间的钱袋,直接把钱袋放在了钱柜之上。
出手竟如此阔绰,掌柜的看傻了眼,伙计也看傻了眼,唯有雷翔饱含深意的看看谢风后,背起那包干粮,头也不回的向店外走去。
“那个,两位客官,你们吃不惯这饭,我也不好收钱,你们快把这钱袋拿回去吧!”
紧跟在雷翔身后走出店内的谢风,回身看了眼追出门的掌柜,轻微摇头道:“出门在外,哪有不付帐的道理……至于多出来银两,你们就当做是翻修店面的银子吧!”
“翻修店面?”掌柜的不明白谢风这话中的意思,但谢风、雷翔已经走远,他也就只好忐忑不安的把银两塞进怀中,呲嘴喃喃道,“那位公子,莫不是患了失心疯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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