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侯夫人带着灵儿和小世子来到顾府的时候,顾府老夫人身边的贴身丫鬟水竹正等在大门口,一看到侯夫人,就连忙迎了上去,“给侯夫人请安,侯夫人可算是来了,从一大早接到侯夫人要省亲的消息开始,老夫人就一直盼着早点见到你呢!”
这水竹也是跟在老夫人身边十几年的老人了,侯夫人与她也十分熟悉,这下许久未见,也是分外思念,“是我这做女儿的不孝,竟长年累月的不曾回府看望一下母亲,此次难得回来,还劳母亲挂念。”侯夫人说着话,眼圈就禁不住红了。
水竹的眼睛里也带了几分湿意,“夫人快别自责了,老夫人还在大厅等着夫人和郡主呢!我们快进去吧!”
“是啊,娘亲,我都好久没见过祖父祖母了,我们快进去吧,别站在门口伤感了!”灵儿见状也连忙安慰道。
等几人进了大厅,就看到顾老爷子和老夫人坐在大厅的上座,舅母许氏带着两个儿子坐在大厅右侧。因为顾鹏外放做官,所以没有回来。灵儿微微抬头,看了看顾老爷子,发现他头发已经花白,但是精神依旧奕奕,只是表情看上去有些严肃,连灵儿都不由得有些紧张。
侯夫人带着灵儿两人向老爷子和老夫人以及许氏,恭恭敬敬的行了大礼。“都是一家人,还行什么礼,快起来快起来!”老夫人看着许久未见的女儿和外孙,当即就想冲上来亲近一下,老爷子却突然严肃的咳了一声。本来已经绽放开笑颜准备迎接自己外祖母亲热拥抱的灵儿,又默默地收回了笑容,乖巧的站回到自家娘亲的身后。
明明上一次在宸儿的生辰宴上看到外祖和外祖母的时候,两人还笑的和蔼可亲的,没有这么严肃啊!灵儿默默腹诽道。虽然上次几人也只是匆忙打了个招呼,没来得及亲近一下,但是灵儿也看到了自家外公慈祥的对着宸儿笑,还摸了摸宸儿的头,完全没这么严肃啊?今日这是怎么了?我做错了什么惹得他不高兴了吗?莫不是因为上次宴会上,我一直忙于招呼客人都没有好好陪两位老人家说几句话?
可是自家外公却是一脸严肃的看向自己娘亲,“若兰,我从小就教导你要知理识节,谨守本分。今日你这般山呼海喝、朋拥婢簇的回家来,是做什么?你在定国公府这么多年,难道都这般招摇过市吗?定国公府的家训难道就是如此吗?”
侯夫人被训的委屈,眼圈登时就红了。其他人见自家老爷子突然发这么大的火,也是有些拘谨,不知如何劝阻。而灵儿此时才意识到,原来是自己外公看到他们带来的众多奴仆,以为她们是在招摇过市,故意显摆,因此才这么生气。
因为灵儿这次前来,是动了带外祖一家人回定国公府居住一段时间的心思,所以带来了很多仆人帮忙搬东西。没想到外公竟因此误会自家娘亲爱慕虚荣,故意摆排场、充面子。甚至觉得母亲不顾定国公府实际,不管定国公府谦谨的现状,招摇过市,打肿脸充胖子,会因此惹得秦帝疑心。
灵儿意识到这个问题,连忙上前解释,“外公不要生气,今日的事情都是灵儿不对!都是灵儿好久没见外祖父和外祖母了,分外想念两位外祖,所以带来了好多的礼物,不带这么多人都拿不下!”灵儿故意装作娇嗔的样子撒娇道。
小世子见状,也立刻意识到问题的关键,连忙上前拉住外祖母的衣袖,“外祖母,还有宸儿,宸儿也很想念外祖父和外祖母,宸儿也带了好多礼物,车子都装不下呢!都是送给外祖父和外祖母的!”
顾老夫人看到长久不见,十分可爱的外孙跟自己娇娇软软的撒娇,当即就乐的喜笑颜开,“是吗,宸儿那么想念外祖母啊?带来了那么多礼物啊!”说完又转头凶自己的丈夫,“你看看你,女儿和外孙难得回家一趟,你做什么那么凶,都吓到我的乖外孙了!”说完又换上一副笑脸,伸出右手对着灵儿到,“灵儿乖孙女,快来让外祖母瞧瞧!外祖母都好些年没看到灵儿了!如今灵儿都长这么大了!上次宴会外祖母都没有来得及好生瞧上一瞧!”
灵儿也连忙伸手握住顾老夫人的手,装作一副娇憨委屈的模样,“灵儿也很想念外祖母!这些年好几次做梦都梦到了外祖母呢!”
“哎呦,是吗,我的好外孙!想外祖母都想到梦里了!”老夫人柔声哄道。这一套对于顾老夫人显然很受用。
顾老爷子听到灵儿和宸儿的话,不由得叹了一声气,两个孩子还小,不懂如今圣上对于定国公府的态度,但是自己女儿都已经这么大人了,万不能如此随便任意,若是因为她的招摇害定国公府更受忌惮,自己真是对不起定国公府的世代忠良啊!
可是那毕竟是自己亲养了几十年的女儿,训一通让她涨涨记性就够了,也不舍得重罚。如今外孙女和外孙都给自己女儿铺好台阶了,自己也只好就这么放过她。“是这样吗?若兰,如灵儿所说一般?”语气却是温和了很多。
顾若兰这边方才莫名其妙被父亲训了一通,本就有些委屈,又听自家儿女如此维护自己,备受感动,不禁眼泪就流了出来,“是,父亲。不过若兰也知错了,日后即使再有此种情况,也必不会如此招摇。”
许氏等人看到自家老爷子态度软和了下来,知道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,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。连忙拉着自家两个儿子给灵儿行礼。虽然灵儿作为顾若兰的女儿,是许氏的晚辈,需要对她行孝礼,可自己和两个儿子作为白身平民,是需要向身为郡主的灵儿和小世子行国礼的。当然还有顾若兰,虽未被册封二等诰命夫人,但作为静安侯夫人和顾文康的姑母,也是要见礼的。
许氏带着顾文康和顾文庆向前走了几步。“康儿,庆儿,快拜见玉净郡主。”
灵儿原本被顾老夫人搂在怀里,仍有些担心的望向默默流泪的自家娘亲,本想去给她擦擦泪,却见许氏领着一大一小两位少年向自己走来。大的那个毋庸置疑,就是娘亲曾提过的顾鹏长子顾文康了。只见他一身浅灰色儒生服,想来是所读书院的院服,可能原本今日还打算去书院念书的,只是因为自己突然前来所以没来得及换下衣服。样貌俊秀,皮肤白净,也算是一位难得一见的翩翩美少年了。
顾文康有些呆愣的看着自己眼前,美若天仙的表妹。因为定国公府身份特殊,所以大姑母平时也很少和娘家联系,已经好几年未曾回家了,更何况离京八年,没在京城的表妹呢!自己上一次见她,可能还是九、十年前吧,那时候,表妹还是一个粉雕玉琢、娇娇弱弱的小团子,没想到这么多年没见,表妹已经长成了一个亭亭玉立、天资绝色的美少女。方才一身紫衣,言笑晏晏,袅袅婷婷的走来,恍若误坠凡间的仙子,不由得就失了神。
此时,被自己母亲点到名字,才如梦初醒,忙躬身行礼,“顾文康见过玉净郡主,愿郡主万事遂心。”顾文康今年十八,正在京都有名的麓山书院读书,准备来年的会考呢。
灵儿还是第一次和自己这个名义上的表哥说话,上次虽然远远地望了一眼,但因为他是男宾的关系,都没有来得及打招呼。此时再见,毕竟是自己名义上的亲人,当然要好好照顾啦。“表哥好!表哥不用如此客气,在家里我们就用家礼相待即可。早就听闻母亲说表哥文才武略,一表人才,今日一见,果然不虚。”灵儿甜甜一笑,一双杏眼都眯了起来。
顾文康见灵儿笑的这般灿烂,又如此夸赞,不仅就脸红了起来。只是不知道究竟是因为灵儿的笑导致脸红呢,还是灵儿的夸赞使他害羞呢?
许氏见自己大儿子这般怂的脸红,也摇了摇头取笑道,“我这儿子啊,成日里只知道死读书,完全不晓得与人寒暄,嘴笨得紧!又动不动就害羞脸红,日后成年了可如何是好!”
顾老夫人却不同意自己儿媳这般贬低自己的宝贝孙子,“哎,翠姌,不许你这般说康儿,康儿认真读书,努力学问那里不好了?至于交际会谈那是以后为官之后的事,还早呢!”翠姌,许氏闺名。
许氏看着如此维护大儿子的婆母,和笨拙的大儿子无奈的摇了摇头。灵儿望着两个长辈争论,却是不知如何开口,自古以来,隔辈亲,何况是长子嫡孙呢,老夫人偏爱一些也是正常的。最关键的是,灵儿与这两位长辈都不算太熟,一共才见了没几面,还没摸请他们的脾气,再加上自己没有原身的记忆,也害怕自己说多错多。
许氏见此也不再说什么,只拉出自己的小儿子,让他向灵儿行礼,“这是我的小儿子,顾文庆,灵儿可记得?庆儿,还不快向灵儿表姐行礼!”顾文庆比顾文康小五岁,今年十三了。
“顾文庆拜见郡主表姐!祝表姐身体安康!”顾文庆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,却没有直接称灵儿为郡主,而是亲热的称呼为郡主表姐。
这小家伙倒是更伶俐些!灵儿暗想道,表面上却是更温和的笑了笑,回道,“当然记得,上次宸儿生辰的时候,我瞧见了庆儿的,只是可惜当时客人太多,我都未曾来得及上前打个招呼。”
“没事,没事,以后见面的机会多得是!”许氏笑呵呵道。
众人又聊了一会儿,突有小厮入内禀报,“老爷,老夫人,三小姐和姑爷带着表小姐来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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