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着阴煞气息缓缓的消散,赵老太周身的凶戾之气也随之褪去,显露出她原本的面容来。
她双目含泪,嘴唇轻颤的带着一丝哽咽,轻声唤道:“我儿...”
“娘!娘!儿子在这儿!”赵员外眼眶的瞬间泛红,脚步踉跄着朝她扑去。
这个年过半百的中年男子,此刻却哭得像个稚子,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,顺着脸颊肆意流淌。
赵老太颤颤巍巍的伸出手虚扶住他,又怕自己的阴魂会伤及他的身体不敢触碰。
“我儿莫哭,莫哭啊。娘能在离去之前再和你说上几句话,已然是心满意足。如今,你终于看清了尉氏(赵夫人)几人的真面目,不再被他们蒙骗,娘也就放心了。”
“娘,是儿子有眼无珠,识人不清,才害了你啊!这一切,都是儿子的错!”
赵老太摇了摇头,目光慈爱地看着他,缓缓说道:“我活到这把岁数,该经历的都经历了,没什么可遗憾的。唯一放心不下的,就是你呀。你这孩子,性子太过耿直又对那尉氏宠爱有加,难免会听信她的谗言,被他们给算计陷害。”
“所以,娘迟迟不愿踏入轮回,屡次现身在你面前,就是为了告知你此事的真相。”
闻言,赵员外浑身颤抖的呜咽出声。原来,他的母亲用这样的方式保护着他,而他却以为母亲的阴魂不散是在寻仇。甚至相信了尉氏的谎言,求来阵煞的邪物险些害得她魂飞魄散。
悔恨如潮水般将他淹没,赵员外猛地抬手,狠狠地扇了自己几个巴掌。
“我真该死!我错把鱼目当珍珠,害了真正爱护我的人!”
他目眦欲裂地说道:“娘,你放心,我绝对不会放过他们!尉氏、赵福,还有赵齐那个孽种,一个都别想逃脱惩罚!”
赵老太看着悲愤交加的儿子,目光变得愈发柔和,好似想要将他的模样深深地刻在心底。她抬起手,掌心轻柔地拂过儿子的发顶,就像幼时的无数个日夜那样。
随着她的动作,赵老太的阴魂渐渐脱离了躯壳,化作一道纯净的白光缓缓升入天际。
“我儿,娘要走了。如今,娘的心愿已了,也该去轮回路上找你爹了...”
“娘!娘!你别走啊,别丢下我一个人...”
赵员外声嘶力竭地呼喊着,拼命伸手想要抓住那道渐渐远去的白光,可一切都是徒劳。他的声音在院落里回荡,带着无尽的悔恨与不舍。
李莲花收回了视线,握紧了掌心里的柔夷,轻声说道。
“慈母爱子,非为报也..赵员外虽是遇人不淑,却有一位真正的好母亲。”
寸心侧头看他,勾了勾唇角:“非也,李小花。起心动念皆是因,当下所受皆是果。若不是她生前溺爱独子,磋磨儿媳,又怎会发生之后的事端。生前的是非因果,死后自会有天道法则的评判,没人能独善其身。”
...
此后,敖姑娘欢欢喜喜的抱着银子和众人一同回了棺材铺。赵员外即刻报官将赵齐三人状告上公堂,当众揭露出他们的恶行。
整个临江城的百姓无不唏嘘不已,街头巷尾的议论了许久,就连棺材铺的生意也误打误撞的沾上了光,乐的谢流云整日都合不拢嘴。
*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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