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枝知道这次刘大娘这次有为哥哥保媒的机会,她要趁机促成石头和王之朵订婚。刘大娘说出不再听大鼓书,她要趁着晚上办理石头的婚事。花枝就知道自家堂屋不再是说书场,先生就要去往村里其他人家设立说书场。刘大娘还说出昨晚说书场上的事情,花枝和宋兰朵离开堂屋后,家里又进来几位邻居听大鼓书,昨晚上屋里屋外听鼓书的人太多,刘大娘平时就是爱听鼓书,她这次并不是为听大鼓书而住在花枝家,她就是为想要办她想要办的事情,她才决定这几晚上不再听鼓书,她要办理哥哥和宋兰朵的定婚大事,她更想要办理石头和王之朵的定婚大事。花枝赞成刘大娘的安排,自家没有说书场后,她晚上就要专心致志地做针线活,她要把宋兰朵的那双棉鞋缝上,她白天要找空闲动用绣花针,她要先绣枕巾和门帘窗帘。
花枝宋兰朵陪着刘大娘到达村西头时,露天井泉还有乡亲在挑水,井泉中流淌出的那条河水很明显,宋叔家的烟囱中没有炊烟。花枝和宋兰朵把刘大娘让到院落门口时,当院的木栅子门并没有关闭,两扇木栅子门完全敞开,花枝还是听到院里养的鹅发出的叫声,宋叔和王婶从外屋门口接迎出来时,他们今天已经换上新衣袍。花枝昨晚上和虎子妈来宋叔家时,花枝就和王婶说出要留宋兰朵在自家居住,她还说出让宋兰朵在自家吃早饭。她们还没有走到大门口时,宋兰朵的奶奶在当院中站着,她拄着拐杖打着眼罩正向着门口观望。
王婶打招呼说:“我知道今天大媒婆子要来我家串门,我们起大早就把当院清扫过,花枝昨晚就给我们捎来口信,我把里屋外屋又收拾两遍,我们就等着迎接你这位大媒婆子。”
刘大娘笑着说:“大妹子,我上次来你们家时,我就听你说话脆脆快快,我和你投脾气。我这次在初冬时又要迈进你们家的门坎子,我要在你们家炕头上再和你会会面,我要接着给你们家闺女当大媒人。”
王婶说:“大媒婆子,我们平时请你请不来,你为我们俩家的儿女终亲的事而来,天底下的人管天底下的事,我们没有你这个管事人,有些事全靠自己就办不成事,我们还是要把你请到屋里去说话。”
花枝就对宋叔说:“叔叔,我姐昨晚听几段鼓书就离开说书场,我姐昨晚住在我那屋,我们早晨和刘大娘吃过早饭后,我们才返回你们家。”
宋叔说:“花枝,你们姐俩先陪着你大娘进屋说话,我还要把老太太让到屋里去说话。”
花枝她们把刘大娘让到门口时,老太太苍老的脸宠上显露着笑容,她还向刘大娘打招呼说:“今天家里总算是来了大媒人,兰朵到了年龄就要该早嫁人,她总守着我孤老婆子不是常法,我这么大岁数不能连累我孙女。”
宋叔说:“大媒人,老太太都知道她的孙女要订婚,她还支持宋兰朵早出门子。”
王婶对停下脚步的刘大娘说:“大媒婆子,你先不要听老太太说出的话,她年龄大就不再当家,你上屋听我和你说几句话。”
花枝随着刘大娘她们进到西屋后,王婶还是要把刘大娘让到炕头上,刘大娘在炕檐边脱棉鞋后就上炕坐在炕头上,炕上摆放着的八仙桌宽大而有讲究,桌面上还摆放着圆圆小簸箩,簸箩中还放置着炒过的毛榛和笨榛,榛核中还掺杂着白瓜子和葵花籽,炕桌上还摆放着准备好的茶碗,宋兰朵进到屋里后就提起坐在火盆中的铜壶,她就往炕桌上几个带着把柄的茶碗中倒上茶水,宋兰朵又让王婶脱鞋后上炕陪着刘大娘说话,花枝并不喝茶水,她就被宋兰朵让到靠东墙的椅子上坐下,宋叔还没有进屋,他正在院里和老太太说着话语,宋叔家的西屋就很宽阔,墙上和屋棚上都是新抹的白土子,这间西屋要比自家的堂屋干净亮堂。宋兰朵把炕桌上的茶碗倒满后,她把铜壶放置在火盆上,她坐在炕檐边上旁听刘大娘她们说话。王婶盘腿坐在炕桌旁刘大娘的对面,她还主动地让刘大娘嗑榛子和瓜子,刘大娘就嗑着白面瓜子和王婶说起话语。刘大娘那双眼睛机灵有神,那双眼珠转动的相快速,王婶的目光就有些发直,她脸上显露出憨笑在盯看着刘大娘白静俊俏的脸宠。
王婶说:“大媒婆子,你为我们俩家的事来保媒,我们俩家都不拿你当外人。花枝今天陪着你来我们家,我更不能拿花枝当外人,咱们就打开窗户说亮话,不管怎么着,咱们今天要把话说到明面处,我们俩口子是我说的话算数,我们是同意兰朵和盼根订婚,兰朵为这件事还去往盼根家里和他订章程,她回家后和我学舌盼根说出的话,我平时看出他们俩人的脾气并不犯向,兰朵是急性子,盼根的脾气又犯扭,他们要是能对付着成为夫妻是喜事,平时别吵别闹,他们结婚后我们俩家人都省心。我就怕是他们往后为屁大的事犯争吵,他们现在年纪轻轻都看到对方的好处,我怕他们往后脾气秉性不合过不到一块堆。我们家就兰朵是独苗闺女,她订婚的大事我们是要为她做主。”
刘大娘说:“大妹子,咱们要说挑十全十美的人就是刚出生的孩子,人只要长大了就要受到各种影响,各人有各人的脾气秉性,男女双方搞对象很少遇到十全十美的事,谁家的锅底下都有黑,俩人结婚后勺子碰锅沿是常有的事。盼根和宋兰朵平时总见面说话,他们又相的中又看的上,你们俩家这些年还有着交情。我这几年保媒经的事情多,双方见过面没说过话就订婚的太多,双方结婚后还是要照样过日子。”
王婶说:“大媒人,我们俩家大人这么多年都和气,我怕这俩个孩子结婚后给我们添不省心。再说他们俩人不是关起门来过日子,他们都有爸妈,往后他们还要生养孩子,他们就是上有老下有小,俩人脾气秉性要是不合,俩人总吵总闹就过不起日子,当老家的又跟着他们过不几年。今年我看着盼根比往年认干,我看出他不象败家子,我才同意兰朵和盼根订婚,兰朵也同意和盼根递手巾,你就让盼根他们家选出个日子,我们趁着你在盼根他们家住着,他们这几天就赶早订婚。”
刘大娘笑着说:“大妹子,这里涉及到订婚前的礼节,我今天来就和你们商量彩礼上的事,你提出过高的条件我就为难。”
王婶说:“大媒婆子,我们俩家不会让你为难,我们不能把你吊起来晒干为难你,我们家不要彩礼,在这上就随着盼根他们家的意愿,兰朵和盼根商量手巾包的事,我们从今天开始就为兰朵定婚做准备,订婚不是结婚,这里没有太多的说头,最近三五天选出日子他们就订婚。这件事你都不用过问兰朵她爸,我在这屋里说的话就算数。”
刘大娘说:“大妹子,秀秀想让我求你们尽快让他们结婚,你能答应他们年前结婚吗?”
王婶说:“大媒婆子,你是吃了谁家的饭,你就向着谁家说话。我眼里可是不揉沙子,我能看清你的黑眼珠黑白眼珠白。秀秀说出是他们家的大喜事,她就没有替我们家着想,他家娶走我家闺女,他们家多添了人口,我们家少了人口,我们家闺女要上他们家为奴,她要伺候盼根,她还要伺候公婆。我们家还缺了干活的人手,他们家多了人口就人气旺,我们家闺女出门子,我们屋里就显得冷锅冷灶,我们过年时都没有往年热闹。”
刘大娘嘴里吐出个瓜子皮说:“大妹子,我家闺女出门子时,我还有你的想法和心情。咱们不能把小闺女养成了老闺女,闺女到了结婚年龄后,咱们就赶早打发出门子,她们小时候咱们能养的起,她们变成老闺女咱们还能养的起?这年头男人只要有钱财,多大岁数都能成家,男方和女方相差十岁二十岁的不算大事,女方要是想找到小自己十岁八岁的对象可是不容易,盼根和兰朵在年龄上相当班配,他们早结婚比晚晚结婚强。”
王婶说:“结婚这件事先往后撂撂放放,兰朵总和我商量这件事,这件事只有订完婚后再商量。”
花枝旁听出王婶说话办事比母亲还利落,她几句话就说明哥哥他们订婚的事情,宋兰朵在场也没有说出其它要求,花枝现在才知道刘大娘说出的走过场的含义,宋叔还没有进屋和刘大娘说话时,王婶已经把该说的话说清楚,花枝知道宋叔和父亲都对儿女婚姻上不爱出头露面。宋叔总是在本村主持别人家的婚事场面,他就不能主持哥哥和宋兰朵的订婚结婚场面。王婶又和刘大娘说过几句闲话后,宋叔和老太太才进到西屋,宋叔和刘大娘说话时,他都没有往哥哥他们的婚事上提念,老太太在屋里和刘大娘说几句招笑话,花枝知道老太太还是同意让宋兰朵早结婚。刘大娘知道事情办的很顺利后,她就不在西屋炕上坐着,她就下地穿上鞋就要返回花枝家,花枝就陪着她离开宋兰朵家的院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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