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清晨,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,他带着那份新鲜的图纸,如同带着一份神秘礼物,走向石通的工坊。“来来来,徒弟,为师给你带来一份惊喜。”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调皮与期待。
而石通,仿佛心有灵犀,脸上洋溢着同样灿烂的笑容,说:“师父,您来得正好,我也正要给师父展示我的新作品呢。”说着,他小心翼翼地从工作台上捧起一柄短刀,那短刀宛如一件活生生的艺术品,散发着温润的光泽。
这是一把带鞘的匕首,刀柄洁白如雪,细看之下,上面交错着细腻的纹理,宛如自然界的微妙痕迹。刀柄尾端被巧妙地雕琢成一朵含苞待放的莲花,荷叶与叶茎的浮雕环绕其间,菱形水波纹细腻入微,既增添了视觉上的美感,又巧妙地提升了握持时的稳定性。
“师父,您看这——这可是用象牙精心雕琢而成!”石通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自豪。
刀镡部分,则是昨日刚刚研发成功的黄铜制品,形状如同水波荡漾,水草部分的镂空工艺细腻至极,而其中最引人注目的,是一只展翅欲飞的仙鹤,占据了刀镡的半壁江山,那是错银工艺下的杰作,银光闪烁,栩栩如生,仿佛随时都会振翅高飞,引领着这把短刀,飞向更远的天空。
这一刻,师徒二人相视一笑,彼此的心中都充满了对未来的无限憧憬与坚定信念。
那刀鞘,竟是由一整块象牙精雕细琢而成,底部巧妙地勾勒出连绵不绝的山峦,宛如两岸对峙,而接近刀柄之处,则化为细腻柔和的菱形水波,波光粼粼,栩栩如生。更令人叹为观止的是,一侧水波之上,一艘小船悠然浮雕其上,船帆微扬,仿佛正乘风破浪,驶向未知的远方。
当苏油轻轻抽出那柄藏于鞘中的利刃,眼前顿时一亮——刀刃短小精悍,形如短剑,其上密布着仿佛羽毛般的精致花纹,这些羽脉自刀柄起始,笔直地延伸至剑尖,犹如天际的一道闪电,将短剑沿着剑脊一分为二。
花纹之细腻,宛如晨曦中喷薄而出的喷泉,均匀而富有韵律地铺洒在短剑两侧,熠熠生辉。
而那刀刃的边缘,则是经过匠人无数次的精心打磨,形成了一条仅有两毫米宽的刃线,如同夜空中最耀眼的星河,闪烁着冷冽而神秘的光芒。整个剑身暗沉内敛,唯有这刃线,光滑如镜,映射出周围的一切,仿佛藏着无尽的秘密。
苏油一把抓住石通的手臂,目光锐利。这小伙子长期在铁匠铺中劳作,手臂上的寒毛早已被炉火和汗水侵蚀得无影无踪,只剩下光滑的皮肤和坚实的肌肉。
石通见状,大嘴一咧,笑道:“师傅,您真是行家!啥都瞒不过您的眼睛。”说完,他麻利地撩起裤腿,露出另一条腿:“尽管试!我特意给您老人家留着呢!”
苏油也不客气,拿起那柄短剑,在石通的腿上一抹。瞬间,一道二指宽的肉色皮肤显露无遗,上面的腿毛被剃得一干二净,只留下一条整齐的细线,仿佛艺术家的杰作。
苏油满意地点点头,取过一条细绸,轻轻擦拭着短剑,然后将它重新插入那精美的象牙鞘中。石通还为这柄短剑准备了一个紫檀座子,座子上雕刻着繁复的图案,中央有一个小孔,短剑连鞘正好可以直立插入其中,宛如一件艺术品般屹立在桌上。
苏油左右端详着这柄短剑,不禁赞叹道:“好!真是太漂亮了!”
石通嘿嘿一笑,得意洋洋地说:“这可是稀世神兵啊!西夏的青锋剑在它面前都不堪一击!”
苏油却叹了口气:“是啊,的确算得上神兵了。只可惜,它只能摆在文人案头,供他们裁纸切墨之用。”
石通也跟着叹了口气:“是啊,要是能上阵杀敌,痛饮胡血那该多好啊!”
两人一时无语,默默地盯着那柄短剑。突然,苏油灵光一闪:“要不,把这柄剑送给你家小姑奶奶吧?”
石通一听,吓得跳了起来:“那怎么行!这短剑可是要卖大价钱的!小姑奶奶才五岁多,哪玩得起这么精贵的东西。”
苏油鄙夷地看着他:“那你说说,你花了多少钱打造的?”
石通挠挠头,支支吾吾地说:“这个……嘿嘿,您就别问了。
反正这短剑绝对值这个价!”
石通的声音仿佛被喉咙里的粘液绊住,结结巴巴地挤出话来:“呃……要是不算上那神奇的云钢,还有师父您那天马行空的点子,再加上些许黄铜的点缀,仅仅是象牙与紫檀木的奢华结合,嘛……估摸着,得有个四贯银子的成本吧。”
苏油挑眉一笑,带着几分玩味地问:“那么,你打算给它标个什么价码,推向市场呢?”
石通神秘兮兮地从衣襟深处掏出一张泛黄的契约纸,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:“师父,我可没闲着,程家的活字印刷坊,史家的瓷器工坊,经过您的妙手回春,现在都分您三成的红利。
您瞧瞧这羽毛纹理云钢的影响力,怎么也值得同等的待遇吧?来来来,这契约您一签,以后史家铁铺的三成收益,也便是您的囊中之物了。”
苏油欣然提笔,毫不犹豫地在契约上留下了自己的墨宝,动作流畅得仿佛这不过是一场日常的游戏。
石通见状,嘴角咧到了耳根,嘿嘿直笑:“嘿嘿嘿,我这柄剑,少了八百贯纹银,我就把头拧下来当球踢!师父您这一签,少说也能分个两百多贯的甜头。不过话说回来,就这么轻易地把宝贝拱手送给小姑奶奶,是不是有点儿……暴殄天物了?”
苏油白了他一眼,眼神里满是无奈与宠溺:“你这小子,心眼儿比针尖还小,我都不想跟你计较了。送礼物嘛,最重要的在于那份心意,你可知那柄折刀是我多少个日夜的心血结晶,哪里是用你这柄镶了象牙的短剑就能轻易衡量的?说起来,那折刀的进展如何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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