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信看了一眼秦空,忍不住说道:“秦空,别那么用力握笔,正常力度就好。横竖撇捺都要写整齐,这样字才会好看。”
秦空被张信从自己的思绪里拉出来。眼神还有些迷糊,低声应了一下。
张信想了想,从秦空的身后伸出一只手,握住了秦空的手。“你看,笔要这么握,不要死死的扣着笔。对,就这么轻轻的一划,这就是横。”
张信的右手握住了秦空的手,开始一笔一划的写着秦空的名字,嘴巴正好就在秦空的耳朵旁边说着:“你看,这就是你的姓,有些难写,不过只要多练习练习就可以了。”张信教的很认真,也不认为自己的动作哪里有冒犯到秦空。
倒是秦空有些不大自在,张信的手掌心暖暖的,把着自己的手,因为太过亲近而说不出来的别扭。
“恩,我知道了,你松开让我自己试试。”秦空说道。
张信奇怪的看了一眼秦空,秦空的耳朵怎么那么红?秦空照着张信的指示,整齐的写出了自己的名字。张信还是第一次教人,却不知道自己的学生要比他这么老师懂的多。看到秦空的字,张信蛮高兴的说道:“恩,挺聪明的啊,交了一遍就会。你一会再练练,我等下考你。”张信就坐到炕桌的另一头,准备开始学习了。
秦空被张信这么一打岔,心里之前想的事也就放下,一心一意的开始练字。张信的作业早就做完了,正在预习来年的书。其实所谓的天才,背后付出的东西,往往更多。
秦空写了一会,琢磨着是不是等秦妈妈回来,让秦妈妈给自己买点笔贴什么的。秦空抬眼看向张凡,张凡正一本正经的看着书,不时的还写写画画的。
“张信?我这里还有吃的呢。”秦空后知后觉想起来,之前李超扣的家雀还分给了自己一个,还有奶奶给的鸡蛋。
“吃的?”张信抬头问道。
“什么吃的。”秦空从兜里把拿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,和一个鸡蛋。
“这是什么?”张凡看着那个黑乎乎的东西。
“家雀儿啊!”秦空想了想,虽然凉了,但是味道还是不错的。把家雀递给了张信,“喏,给你吃。”张信接过来,狐疑的道:“你刚才去扣雀儿了?”
张信今年也是好玩的年纪,只是被家里看着学习,又总想着保持一下自己好学生的面子,对于冬日时节里的玩意,可是向往了很久。一听说秦空是扣了家雀过来,立马就来了兴致。
“你们是在哪里扣的,这些年那些雀儿也学奸了,不是寒天也是真的不钻套啊。”秦空看了一眼张信,心里只把张信当一个小孩子看,既然是小孩子,当然是要哄着来的。
“这不是这些日子冷么,田里都是大雪,也都是饿狠了才被捉的。”秦空比划了下。
说了一会,也就把扣雀的的事情说完了。秦空指了指桌子上的家雀说道:“就这样,我分到一个,你快吃了吧。”
张信呲牙一笑,说道:“赶明我找你一起去扣雀儿。”说着,动手把烧成黑炭状态的家雀,连皮带着烤焦的毛全都剥下来。当时把雀摔死后,李超就直接把雀扔到了火堆里面。家雀的内脏也没有处理,张信把家雀剥了干净,打开胸腹下面的骨头,很有技巧的一拽,拽出来一串的肠子肝脏什么的。
“搭把手,把那张纸拿过来。”张信说道。
秦空赶紧的递上一张纸,那那些啰嗦的物事一干扔到了上面。把家雀一分为二,递给了秦空。
“喏,一人一半。”张信的手指因为剥家雀弄的黑兮兮的。秦空扫了一眼,也不多说什么,接过来细细的啃了。虽然这家雀是凉了,但胜在味道很鲜。这种东西在2011年,别说是大城市,就连镇子里面,都不多见了。
秦空其实是个吃货,对于口感也算是有几分挑剔。因为喜欢吃的,有的时候自己也琢磨着几道菜出来。大学毕业以后,秦空和许达租了一套房子,秦空就是洗手做羹汤的。每次看到许达吃光了自己做的东西,秦空这心里就别提多舒坦了。有的时候,秦空也会想起最开始的那一段日子,是秦空记忆中最为甜美的一段了,有的时候,秦空回想,如果不是自己下面多长了那一套物事,也许许达会娶自己?自己说不定还能给许达生个孩子?留着自己和许达血液的孩子?
一只家雀本来就不大,加上秦空在吃食方面是个挑的,不吃脑袋,不吃脖子的。张信想了想,把一只家雀腿就分给了秦空。
“喏,你吃这个,我要脖子。”
秦空接过家雀腿,看着张信美滋滋的在那里啃家雀脖子,想了想,还是那家雀腿递给张信,对着张信说道:“我吃饱了,你吃吧。”
张信看了一眼秦空,笑着说道:“你这吃吃了多点啊。”
秦空说道:“早上在家里吃撑了,现在也不饿。”说着,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张信。秦空的眼睛生的大,黑黝黝的眼睛,水汪汪的。
张信一看,这心里忽然就有一个地方软了一下,伸出手指在秦空的鼻子尖上蹭了一下,说道:“你啊,真可爱。”听到可爱这个词,秦空倒是没什么感觉,倒是被张信一副老神在在的摸样弄的有些蒙。
代沟,果真有代沟。秦空在心里一边诽谤,一边默默的别过眼睛,却不知道,自己这副表情,落在张信眼里,那就是害羞不好意思的表现了。张信嘿嘿一笑,兀自啃起来。
要说张信这个人,小时候被养在了奶奶家里,也曾经是混过野过的孩子。张信的奶奶家在农村,张信一直到六岁被张妈妈接回去亲自管教。也不知道是张信野过了,从而对于孩子们的打打闹闹不上心,还是张妈妈真的有本事,反正张信还真的就老老实实的启了蒙,念了小学,还成为了年纪第一第二的好苗子。对此,张信是骄傲的,也是自豪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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