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连珠不知道宴会的初衷,在远处观看他们的时候,祁连夫人问她喜欢哪个男子,她羞涩地指向亭中央那个跟祁连老爷谈论得正欢的黄竹轩,被他神采飞扬的神情感染了,心随着舞动。
祁连夫人心里了然,上茶点的时候,吩咐小丫头让祁连老爷打听一下黄竹轩的喜好。得知他喜欢雅致的东西后,便开始训练祁连珠。
&ldo;那个青色衣裳的男子,便是黄竹轩,三年前,爹娘就有意把你许配给他,哪知道咱们家要到京城一趟,你的亲事,这才耽搁下来。世事难料,谁知道他娶了一个乡下女人!这下好了,你又有机会了,等他回来,你爹就会托人向他说明,依照咱们家的家世,娘觉得他会满意的。&rdo;
祁连夫人的话,让祁连珠陷入深深地沉思。爹娘居然存有这样的心思,当年的事情,她一点也记不起来了。想到方若晨的结局,心里就打怵。
她认识方若晨,每次到黄家丝绸铺,很常见到忙里忙外的方若晨,感觉她是个厉害的人,自己是比不上的。连她都被休,自己如何能逃过那种悲伤的命运。
&ldo;娘,你不怕女儿嫁过去守活寡吗?全城的人都知道嫁给他,就相当于守活寡!&rdo;祁连珠泪眼汪汪地询问。
&ldo;怎么会呢?他还会回来的。嫁过去,你就是黄家少奶奶,掌管着府里的银钱跟铺子的权力,多少人羡慕不来!&rdo;祁连夫人没想那么多,只想到只要女儿把权,想要移到自家名下,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?女儿出功劳了,她也跟着沾光,老爷一高兴,什么都依了她,到时候,她第一件事就是铲除那些不安分的小妾。
祁连珠猛地站起来,不知哪里来的勇气,把心里话说出来。&ldo;娘,女儿说什么也不会嫁过去守活寡的!&rdo;往自己院子跑去。
祁连夫人站起来看着她的背影,心中一股怨气往外涌,谁家的女儿不是体贴地替母亲担忧,就自己的女儿是个自私的。你想不嫁就不嫁吗?
当天晚上,祁连珠就被她叫到亭子里,亲自监督她弹琴。她不听,就用小竹鞭打她的手掌。
第14章
七姑奶奶一回到院子,便看到堂前摆满好多东西,询问丫鬟,才知道那些东西都是别人指名送给她的。
看着册子上注明的送礼人,她冷笑一番,都是想通过她这一层关系,把自家女儿往黄家送的人。
屏退众丫鬟,留下苏婆婆,七姑奶奶把册子递给她,让她看看其中的奥妙。
&ldo;七姑奶奶,既然如此,何不舍远求近,在她们中间挑选一个女子,根据少爷的性子,暗中培养呢?&rdo;苏婆婆很聪明,马上便猜到上面字迹的意思。
&ldo;苏婆婆,你怎么糊涂了?&rdo;七姑奶奶摇头,&ldo;若是他们真想把自己的女儿嫁过来,为什么不在一年前行动呢?偏偏要等到若晨被休才做打算呢?&rdo;
这其中的心思可复杂了。一年前,黄竹轩没有妻子,常年在外经商,所有人以为女儿嫁过去,就是&ldo;守活寡&rdo;。没人愿意把女儿往火坑里推。他娶了方若晨后,把家里的财政交到她手上,对于所有人来说,都是一种诱惑。他们都想把黄家的钱,神不知鬼不觉地移到自己的名下。方若晨离开,他们心中的想法,便蠢蠢欲动。
黄竹轩是个极有性子的人,想要过他那一关,比登天还难。那就得另想办法。黄家能说上话的,除了七姑奶奶外,还真找不到其他人。为此,他们就卯足力气巴结她。
不然,七姑奶奶不会在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,每天都要应约各种宴会。
&ldo;奴婢想不明白他们的意思!&rdo;苏婆婆左思右想,就是想不到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。
七姑奶奶叹了一口气,把他们的想法告诉她。
&ldo;奴婢真是糊涂了!&rdo;苏婆婆一点就通,她慢慢地踱步,小声地说,&ldo;若真是那样,到时候,他们的闺女掌管财政,他们想要拿黄家的钱,可是轻而易举的事情,您就算有一千只眼睛,也无法时刻盯住他们。&rdo;
七姑奶奶非常明白,培养一个黄竹轩的新妻子,对她大大地不利。所以她才要牢牢地把没有背景的方若晨抓在手里。这样做,有两种结果。一种是,黄竹轩不休弃方若晨,他回来后,把方若晨带回家,她所做的一切,都会得到黄竹轩的感激。第二种是,黄竹轩默认了,但最终还是会感激她维护他们的感情。不管结果怎么样,她都是坐收渔翁之利。
为了得到黄竹轩的感激,这些日子,她真的做了很多事情,每天宣传方若晨的好,又认真地思考未来的方向。期间,她做了一件非常大的事。
十天前,方村长带着里长等人会见黄族长,她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,却亲切地跟方村长闲聊一阵子,多次说黄家不对,亏欠了方家。说得方村长心里一阵子舒服。
他们前脚一走,她后脚就到了黄族长的家里。
屏退下人之后,前厅留下黄族长跟七姑奶奶。&ldo;七姑娘,你有什么事呀!&rdo;
&ldo;黄伯伯,素冰是个直性子,若是说得话不妥当,可请你谅解。&rdo;凭借熟悉,开口先让人家谅解,这点本事,也只有她这个在家族里乖巧懂事的七姑娘有。
七姑奶奶是个什么样的人,黄族长也是一清二楚的,便笑哈哈地说会原谅她。
&ldo;族长,前几天,我看到大嫂托娘家人拿些银钱到衙门登记竹轩休妻的事情。&rdo;
&ldo;是有这么一回事。素冰,休弃的女人,要到衙门登记,否则不算数的!我也找过柳诗婷,叫她不要那么冥顽不顾做傻事,可是,家族的财权如今掌握在她手上,我们也要向她支取银子。&rdo;
族长的意思很明显,他也想阻止这场荒唐的事,他还要向人拿银子,无能为力。
&ldo;伯伯,素冰并没有要你明着跟大嫂斗,而是要你暗中帮忙做一件事!&rdo;
&ldo;暗中?做什么?&rdo;
&ldo;据我所知,衙门一直刁难他们,说他们用竹轩的章印盖下的休书,根本不能作数,一定要竹轩亲笔签名。衙门里的人,无非是想多拿点银子。他们也在暗中挪银子。&rdo;七姑奶奶说到这里,略微停歇一会,让族长吸收,等他眉宇松动的时候,继续说道,&ldo;听闻县令昨天到临镇看望老朋友去了,这些天,会见方村长,你也累了,何不到临镇的桃花林坐坐?&rdo;
她的意思很明显,就是希望族长跟县令见上一面,做个假象给柳诗婷与其娘家人看。虽然掌管婚姻的官是&ldo;媒官&rdo;,理论上不受县令管制,但县令跟他关系较好,说得上话。
&ldo;你的意思我算是懂了一点,我跟县令熟识,见上一面不会有问题。可是,他可不是吃素的,想要叫他帮忙,可得费上些银子。&rdo;族长眼神看向她,最担心的就是银子问题。
七姑奶奶怎么会不知道他想让她出银子呢?贿赂县令的钱,她有,只是,她不想一个人出,怎么也要拉上族长一起。
&ldo;哎,又是银子挡道,这出门都要用钱,咱们哪有那么多钱。伯伯,柳家人还天天拿咱们家的银子,真要这样下去,银钱都要被他们捞空了,咱们都等着去喝西北方吧!伯伯,昨儿发送月银,我那个院子,足足少了十两。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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