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你可有什么要对本公子解释的?&rdo;弃疾大怒道。
蔡从却不急不徐,他早就猜到了他的反应。只听他缓缓道:&ldo;臣,没有什么好解释的,公子与臣相处六载,臣在想什么,公子心中清楚。&rdo;
弃疾冷目看了他许久,终于松开手,背过身,望向江上,冷声道:&ldo;卑鄙,本公子从未想过你如此卑鄙。&rdo;
蔡从默默地把方才那个没行完的礼继续行完,虽然弃疾看不见,但他还是恭恭敬敬、标标准准地行完了那个礼。然后并没说话。
&ldo;夫人呢?&rdo;
&ldo;公子放心,臣用性命保夫人安全。&rdo;蔡从语气始终平静,就如同他们之间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。
弃疾转过身,看着他:&ldo;说吧,陛下放过阳阳的条件是什么?&rdo;
蔡从又行了一礼:&ldo;公子英明,既然公子已然猜到臣今日相约的目的,臣就直说了,陛下说,只要公子能交出号令三军的兵符,辞去司马职务,陛下自当亲自送夫人回司马府。&rdo;
弃疾冷哼一声:&ldo;你替陛下出的主意?真是个不错的主意啊!陛下新立,若明目张胆削我兵权,势必会引起朝中上下猜忌动乱,用个这么下三滥招数,好使本公子主动交出兵权,又堵住了悠悠众口,真是一举两得。陛下真是太单纯,如此拙劣的计策,竟然采纳了?&rdo;
蔡从垂下头并没回答。
弃疾接着道:&ldo;本公子若说交出兵符,是不是又要让你失望了?&rdo;
蔡从不紧不慢道:&ldo;公子不会交出兵符的,公子知道,一旦国君想要对付一个危急自己地位的臣子时,臣子不可能全身而退。兵符一交,职务一撤,陛下已经做好下一步打算,随意安一个罪名,将公子你流放边关,永不得回郢都。&rdo;
弃疾道:&ldo;哼,你把下一步你们的打算都讲与我听了,若是陛下晓得你竟然是这样与我谈判的,一定会将你凌迟。&rdo;
蔡从道:&ldo;那公子大可去陛下那里告臣,前提是,臣死可以换回夫人。不过,这明显不可能,因为臣已经告诉陛下,公子你没有任何破绽、缺点,要想制约你,只有一个办法,那就是抓住你的软肋,而你的软肋,就是夫人。&rdo;
&ldo;你就那么希望本公子当国君?你又是图什么?图令尹的位置?&rdo;
蔡从伸出手,指向远处江面:&ldo;公子请看,清江与浊江相汇,他们看似两不相融,虽然在交汇处形成了巨大的隔阂,但他们走的都是相同的路,拥有相同的目的,最终会汇聚成一条大江,你看,就像那里,两江相汇,殊途同归。公子立公子比为王,是为楚国安危,是为顾及长幼有序的礼法,一生为楚国尽忠。而臣,六年前就曾发过誓,一生为公子尽忠,公子的夙愿是楚国太平繁荣,而臣,以公子的夙愿为夙愿,也正是为了楚国才执意帮公子夺位。因为公子比并非明君。你看他,在位才十几日,便夜夜挽着大臣在章华台行酒做乐,光是夫人,这短短的时日都册封了五个,对于国事,更是全权交于令尹子皙。公子,你看,这就是你给予厚望的君主!如今东边吴越崛起,北边又有秦国,如若楚无明君,则国不可强,国不可强,则终将为他国所灭。公子,臣知道,您并非真的不想做国君,只是您顾及长幼宗法,不会篡权弑兄,但您看这楚国如今的三位公子,只有您,才最适合做国君啊!另外,臣从来没有告诉过您,兴王之星,兴王,同时也依附于王之存在,若无王之庇护,势必陨落,此乃天命。&rdo;
弃疾原本只安静地听着蔡从说的一切,可是当听到最后一句时,他忽然激动问道:&ldo;什么?你最后这句是何意?&rdo;
&ldo;兴王之人选择了公子,公子若不是王,那么,兴王之星陨落,兴王之人,殒命。&rdo;
弃疾笑起来:&ldo;本公子从不大信你们这些巫蛊之言,简直天方夜谭。&rdo;
蔡从平静道:&ldo;公主非公主,那么夫人又是谁?她来自何方?星辰错位,时间错位,灵神错位,她,来自极远的日后,犹如夏朝之于我们,犹如商纣之于灵王,对吗?臣以前虽不说,可是臣知道。&rdo;
&ldo;你……&rdo;原来这个世间,不止他一个人知道阳阳的秘密。他一阵惊讶后,却不知该说什么。看向远处江岸,却见有几十个士兵伫立着,一动不动,&ldo;陛下是不是叫你若我不同意交出兵符,便要抓我?&rdo;
蔡从默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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