瑶糙最是有眼色,见三舅母情绪不高,忙着使人剥了金橘胭脂柚来与母亲开胃,笑嘻嘻岔开话题:&ldo;娘亲,您可要努力哟,外祖母把名贵药材送了几大箱子,苹果青皮梨,金橘胭脂柚,也有好几大篓子,又有新鲜鸡蛋鹅蛋鸭蛋各一大篓子呢,简直搬家似的,您可别辜负外祖母舅母达标嫂子。&rdo;
方氏这一段日子胃口一直不大好,时不时泛酸,方氏也没在意,只当自己脾胃弱,嫩没想到孩子上头。
却说方氏嘴里正没味儿,吃着这些鲜果甚是对味,也知道这几宗东西在这个季节可是吃得银钱响。因嗔怪道:&ldo;我又不是三岁孩子要哄呢,花这个冤枉钱做什么,都有侄儿媳妇侄孙子了,倒道教孩子们看着笑话。&rdo;
方大奶奶柳氏掩嘴一声笑:&ldo;姑母快别这般客气,祖父祖母对我们都是一般疼惜,去年这活儿,祖父祖母正喂我与他二婶吃银钱呢!&rdo;
方老太太笑道:&ldo;你们一百岁也是我的孩子,我爱宠着你们,不然我留着印前做什么,又带不进棺材去。&rdo;
瑶糙忙着拉了外祖母撒娇:&ldo;外祖母,糙儿可不许,您要百岁千岁活下去。&rdo;
方大奶奶柳氏噗嗤一笑:&ldo;是呀祖母,您且得百岁千岁呢,表妹还没吃您的银渣滓呢!&rdo;
这话瑶糙可知道意思,却要是故作懵懂:&ldo;大表嫂就爱胡说,银渣子焉能吃得?好叫人笑话!&rdo;回头拉扯外祖母衣袖笑道:&ldo;外祖母爱吃什么菜色,告我一声,我吩咐人准备去。&rdo;
瑶糙不过为了摆脱尴尬,方老夫人口味她可清白得很,混不用征询。方老夫人闻言到十分配合:&ldo;你这话倒提醒了我,别的倒罢了,前些日子你孝经那个枣泥山药糕,你外祖十分夸奖几句,我也喜欢得紧,若方便,今日做些来就是你孝顺了。&rdo;
瑶糙忙笑道:&ldo;外婆若说别的山珍海味,甥女儿办不来,独独这个倒不难,甥女儿因为自己贪嘴,爱吃这个,十月间问灵儿要了好几篮子放在库房,不过一时半刻功夫就能做成了,您就等着夸我吧。&rdo;
瑶糙笑着自去准备不提。方老夫人却笑问方氏:&ldo;糙儿说起这个灵儿,她的兄长是不是今年中了举人那个赵哥儿?&rdo;
方氏笑道:&ldo;正是赵哥儿妹子赵灵儿,是个聪明灵巧丫头,跟瑶糙也对脾气。&rdo;
方老夫人却微一皱眉:&ldo;嗯,这孩子倒是不错,年纪轻轻中了举人,她母亲放任女儿与糙儿结交,未必没有他意,只你与姑爷什么想法?我可听说了,赵家那些亲戚都不是省事儿的,比柯家……别到时候又裹乱,我就怕糙儿再遭你的罪,我看楠君倒还好。&rdo;
前情往事方氏不愿意多想,勉强笑一笑道:&ldo;我试探过老爷口气,老爷似乎喜欢那聪明会读书孩子,那一丝女婿必定不能是白身,倒也未必就是赵哥儿。且糙儿又还小,婚事还远得很,且慢慢看着。世家大族看着光鲜,其实充满着阴谋算计,一天到晚提着肝胆。我倒看中赵家人口简单,不用算来算去。只要婆婆良善,女婿能干,家事差点无关紧,有娘家撑着,也免得瑶糙儿过门受委屈。&rdo;
方三夫人闻言一声哂笑:&ldo;小姑子别说我寒碜你,你别是被柯家那起子破落户玩意儿吓坏了吧。&rdo;
方氏叹气:&ldo;正是呢,柯家原没什么好争得尚且如此,遑论家事百万名门世家?我只求糙儿平安顺畅。&rdo;
方老夫人不由点头:&ldo;嗯,细想想,你这话也有道理,楠君也说过她公公那几个姨娘庶子,个个不是省油灯,借着办货之机中饱私囊,私立门户开药行,公然与公中铺子抢生意,只恨不得拆了房子卖木头。幸亏她公公还算不糊涂,她婆婆也还厉害压得住。唉,说起来楠君孩子也来之不易,好几次差点着了狐媚子道儿。&rdo;
方大奶奶柳氏一直没插嘴,这会儿见大家越说越沉重,忙着一声笑:&ldo;孙媳妇不大认同姑姑话,也有我们方家这样兄恭弟友妯娌相亲的人家呢,我看表妹是个有福的,且又年幼,这几年大家一起长眼慢慢寻摸,总能寻得一户合心合意好人家来。&rdo;
方老太太闻言呵呵直乐:&ldo;这话儿我爱听,还是明哥媳妇心思玲珑,真真可人疼丫头。&rdo;
方三夫人也觉得方才话题沉闷了,遂故意苦着脸道:&ldo;小姑啊,看来我们两个没人疼了,谁叫我们嘴笨呢!&rdo;
方氏见惯了三嫂撒娇卖痴,不免哂笑:&ldo;三嫂你多大年纪呢,到跟侄儿媳妇吃醋做耍子!&ldo;
方三夫人慡快一声笑:&ldo;你说我多大年纪,告诉你,我还且年轻得很,惹恼了我,我今儿回去也怀一个,你们信不信?&ldo;
方氏柳氏都抿嘴笑:&ldo;信,信,信……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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