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俩人议论起何进,嘲笑他如何笨,如何相信子妹何太后,贪心不足,以致被杀。
李儒不得不多虑:“虽说何进那样的事不可能发生,我们还是要小心从事,不可麻痹大意。”
这也是董卓所担心的,只是他不好意思说出口,怕属下笑话他胆小。不过话说回来,他觉得随着年龄的增大,变得越来越胆小多疑,只是他把这种胆小多疑藏在心间,尽量不表现出来。他时不时感慨万分,自己年轻时那么胆大,那么无所顾忌。别的先不说,单说进山林伐木,通常是几个人去,而自己一个人就敢去,全然不顾虎豹豺狼。
现在,洛阳在自己的手掌之中,他踏上一脚,地皮都要抖几下,可心里还是不踏实,何进被害的情景老在脑海浮现,总担心自己也会遭遇不测。很快又觉得是多虑,觉得好笑。唉,人老了是不是都是这样啊?他很想问问同龄人,可又不好意思问,这样的身份,这样的地位,竟然如此胆小多疑,别人知道了不耻笑吗?以后还如何带兵打仗?
李儒小董卓十岁,体会不到一个五十多岁人的心情,他想问题往往是从大局出发,一句话,小心无大错。他提议道:“是不是把董旻他们传来,护卫你进宫。”
这正合董卓心意,可他还要顾面子:“有这个必要吗?我不怕,在洛阳谁还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害我。”
李儒解释道:“主公,这事就由不得你了,要知道你现在不是一个人,我们的身家性命全系在你身上,万一你有个意外,你知道有多少人要受到牵连吗?”董卓何尝不知道这些,随口道:“言之有理。就依你吧。”
就在这时,仆人进来通报:“董旻求见。”
李儒笑道:“来的正是时候。”
董卓道:“让他进来吧。”
董旻走了进来,他朝俩人作了揖,口称:“阿哥,军师。”
董卓允许亲属在家里这样称呼自己,在外面是绝对不成的。他明知故问:“你来何事?”
董旻道:“听说太后宣你进宫,过来看看。”他只能这么说,而不能擅自说来护卫阿哥进宫。他俩是堂兄弟,是一个爷的孙子。
“坐吧。”董卓道。
董旻坐在哥下首的椅子上。他比董卓小两岁,看起来要比当哥的苍老。婢女们随即端来茶具烟具,沏茶装旱烟。
董旻吸了几口旱烟,这才试探道:“哥,你不会是一个人进宫吧。”
董卓轻描淡写:“本想一个人去,军师不答应。”即是堂弟,他也不轻易吐露心迹。
董旻信以为真:“一个人怎么能去呢,不是自家地方,还是小心为好。”
董卓道:“你放心,我不是何进。我一直想不通,他那么傻怎么能坐上大将军的位置。”
董旻道:“那还不是托妹子的关系。没有妹子,他也就是宰猪杀牛羊的料。”
董卓不屑地说:“靠女人发家能有好下场吗?”
董旻恭敬地说:“那到也是。”
仆人又进来通报:“牛辅求见。”
董卓正想召见女婿,欣然道:“让他进来。”
身穿战袍的牛辅大步走进来,先向岳父作揖,口称:“姨父”然后向董昊作揖,同样的称呼,再向军师作揖。临洮人称岳父为姨父,岳母为姨娘。
牛辅是晚辈,岳父是不给他让坐的,他也不能落座,只能站在岳父旁边。他也是知道何太后召见岳父,特地赶来护卫。作为小辈,他是不便说话的,只是默默站立,听长辈们说话。
董卓和堂弟说了几句家常话后,头稍往女婿一偏,带着教训的口气说:“说听你的部下的兵士在集市上抢百姓东西,还打人骂人,是真的吗?”
牛辅显出慌恐的神色:“有这事,不过我的下属已经处罚了那几个军士。”
董卓厉声道:“你平常是如何管束部下的?!这样的事传了出去,岂不是给我西凉军脸上抹黑?!给我脸上抹黑,让我如何堂堂面前正正做人,如何在朝廷大臣面前说话。”
牛辅没想到自己好心来护卫,却挨这样的教训,不免沮丧,表面上装作镇静,辩解道:“据我的下属汇报,那几个军士是新招来的,不懂军中规距。我的下属已经惩罚了那几个军士,我对下属也进行了处罚。”
董卓不满意:“如果再发生这样的事件,你要对下属严厉处罚,官降三级,重者交刑部议罪。”
牛辅恭敬地说:“属下失职,任主公惩罚。”
董卓的口气缓和了:“知错能改就好,我希望再听不到这样的事情,如再发生这样的事,让洛阳人骂我,让天下人骂我,如此下去,授各路诸候话柄,有了攻击我们的理由,挑起战乱,我们如何在这里生存,如何匡扶东汉王朝。”
董旻明白兄长的话不光是说与女婿,也是说与他这个堂弟的,紧接着表态:“兄长说得有理,我们都要严加管束属下,不能再出现这样的事件。”
董卓语重心长地说:“你们想想,我们来这里就像是走亲戚,在洛阳民众的眼里,我们就像是亲戚,或着说是外人,你们说,谁敢在亲戚家胡做非为?”
董旻道:“哥所言极是。我们在这里就像是亲戚。”董卓话锋一转道:“我只是随便比喻,事实上,我们是亲戚,也不算是亲戚,因为我们不准备回凉州,要长期在洛阳待下去。你们想想,我们在要是长期待下去,十八路诸候服服气吗?洛阳的达官贵人心甘情愿吗?”
董旻道:“十八路诸候已经对我们虎视眈眈,随时有进攻的可能。”
董卓接着说:“好多人说我们是番族,好像我们不是大汉朝的臣民。俗话说,外来的沙子压不住本地的土,沙子可以在土上面耀武扬威一时,终究压不住土,一不留神就要被风吹跑,要想不被风吹跑,那就只有渗透土里,怎么才能渗透到土里?那就只有爱这方土地,爱护这里的民众,只有这样,我们在洛阳才有立足之地,才能脚踏实地为朝廷做事,使天下太平,民众安康。”
三人齐声道:“主公英明!我等牢己在心!”[rg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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